“这是?正常的。”
司徒厌喃喃自语,随后嫣然一笑:“这世上,谁的爱没有私心?”
“其实都一样……”司徒厌用力推开了她,站了起来,嘶声?伤心哭道:“你们这些人全部都一样!!!”
她在沈墨卿失神时候,从沈墨卿手里抢回了自己的手机,扭头跑出了门?,窜出去的一瞬间,还猛然把门?带上了,像一只逃命的兔子。
妮娜冲上去,脑袋砰得撞上了门?,哎哟直叫唤。
沈墨卿下意识想要回头去找人,等?开了门?,人却早就不见了影子。
台阶上却有个东西闪闪发?亮,在皱巴巴的一张玫瑰卡纸上,被她冷不丁踩到?。
她低头捡起来。
那是?个兔子抱着鸢尾亲吻的挂坠。
而?皱巴巴的玫瑰贺卡上,写着严谨认真的,【祝沈墨卿 23岁生日快乐】。
沈墨卿怔怔片刻,一霎心如刀割。
——“你以后,会有可能,爱我一点?点?吗。”
她到?底在问什么话啊。
她不是?已?经?在这样努力地,竭尽全力地来爱她了吗。
她未曾想到?,这个冬夜竟可以如此的漫长?,寒冷。
可这世上,又有谁能从无数遥远的旧事里,触碰此刻近在咫尺的悲哀呢?
第43章 亲人
司徒厌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把手塞进了口袋——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是?沈墨卿给?她?打来的电话。
她?头脑杂乱,并不想?接,只是?习惯性的想?摸摸兜里的兔子吊坠。
但她?没摸到,司徒厌愣了一下,翻自己的兜——那个吊坠不见?了。
“……”
司徒厌在原地,呆了半晌,她?往回看看。
十一点多,已经很晚了。
路上人烟稀少,平坦的柏油路边,被打理细致的灌木丛结着冰冷的霜花,路灯的暖黄光辉令它笼着一层淡金色的薄光,冷风嗖得一吹,人和灌木叶都哆嗦几下,只有冬青依然?冷漠地矗立,一切都在保持沉默,只有远方传来了几声呼啸而破碎的车鸣。
林荫道?的深处,路灯坏了几个,看不到尽头,她?从沈墨卿家里跑出来后t?,走了很久了。
也许应该回去,把吊坠找回来,这并不是?因为它是?要?送给?谁的礼物,单单只是?因为它很贵……或者?说,它应该是?属于她?的唯一一份财产了。
兜里的手机还在震动,沈墨卿打不通她?的电话,在给?她?发消息。
但是?司徒厌不太想?见?到她?。
最后她?在周边找了找,翻了翻,无果以后,便也放弃了。
算了,她?想?。
反正在她?身边,喜欢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都不太长久。
她?这样想?着,偏头看见?一辆车过去,透过路灯照透的车窗,能看到车里是?一家三?口,爸爸在开车,妈妈在副驾上,怀里抱着个笑嘻嘻的小?女孩,他?们在聊着什么。
车窗开了个缝,听不清的欢声笑语和暖气一起从缝隙里泄出了一些,莫名熏红了少女的眼睛。
司徒厌不得不承认她?有点嫉妒。
司徒厌呵出了一口寒气,她?漫无目的地沿着马路往前走,她?毕竟走久了。
但四野空空,只有前面有个孤零零的公交车站。
她?坐在了马路边公交站的长椅上,对着不远处的电线杆子发呆。
其实她?知道?这样跑出来多少有点无理取闹。
但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再?在沈墨卿那里待下去了。
她?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夜风很冷,把身上的暖意和那些激动,愤懑的情绪都吹得凉透,也将她?的头脑吹得清醒了些。
她?终于捋清了一些逻辑,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于是?司徒厌拿起了手机。
她?无视了沈墨卿打来的电话和很多条消息,找到了陆翡秋的电话,拨了过去。
她?要?对方肯定?地告诉她?——沈墨卿在撒谎,根本没有这回事。
“厌厌。”
陆翡秋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样的好听,温柔,还有喜悦:“你终于肯给?妈妈打电话了。”
司徒厌却没讲话。沉默持续了很久。
陆翡秋:“厌厌?”
司徒厌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缓缓地,慢慢地,并且很肯定?地说:“是?你转移了我家的资产。”
司徒厌说完,就没再?继续说话了,陆翡秋也没说话,冬夜,除了远方偶尔传来的一两声车笛,就只剩下了手机话筒里彼此能听清的浅浅呼吸。
这次的沉默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再?难做的事,一旦开了头,后面的事,总会顺理成章。
司徒厌听见?自己问:“那天晚上,你问我爸爸在哪……我给?了你一个电话。然?后第二天,他?就进去了。”
她?的声音沙哑了些:“那时?候,你根本不是?想?救他?。你只想?把他?送进去。”
司徒厌说完,顿了很长时?间,她?在等陆翡秋否认。
可是?陆翡秋没有。
她?只是?叹了口气。
——也许是?冬天的夜晚太寒冷,又或者?是?她?根本无法接受这样血淋淋的现实,司徒厌的身体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她?不自觉地,呓语一般,喃喃地问陆翡秋:“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忘记了?”陆翡秋用一种?很轻松的语调说:“我还以为你会记得。”
司徒厌:“我忘记什么?”
“你不是?恨他?吗。”陆翡秋:“他?害死了你的母亲,厌厌,你不是?恨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