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公司吗?”
司徒厌把手里的平板放下,看沈墨卿换大衣。
沈墨卿嗯了一声。
司徒厌拿起暖枫叶色的格子围巾,垫着脚给沈墨卿一圈圈围上。
她当然不太会给人系围巾,系得歪扭七八的,细白?的手无意擦过她的脖颈,勾起细细的余温。
昨夜窗紧,听不见风寒雪微,唯有春灯暖帐,暧昧勾缠,丝滑的绸被,一条光滑雪白?的腿在?她身上跷起来。她瞧见她淡蓝色的头发松散的披散在圆润白?皙的肩头?,根根都润着丝丝入扣的迷光,身体的曲线弧度迷人。
她情不自禁地欺身亲吻她,温暖的风蓬蓬的落在?她眉间,鼻尖,唇齿之间。
勾在?她趾尖的拖鞋摔在?了毛绒地毯上,她吻完她,盯着她的眼睛,谁都能感觉到彼此的温度,热,烫,暖,红肿的柔软。
她们触碰着彼此,像在?触碰两片羽翼,少女?的眼瞳泛着水光,与她交错着,那样深,那样暖。
她们这样纠缠着,旋涡里沦陷。
兔子吊坠在?她们指尖雪亮的闪烁,又?被轻轻地扣紧在?了交错的十指中。
“不必亏欠。”
“你t?的心意。”沈墨卿喘息着,吻着她的眉,哑声说:“我收到了。”
……
沈墨卿看她给她系着,眼中藏着暗色,她遮掩着汹涌的欲望,手指抚着她的唇。
司徒厌仰着头?,瞧着沈墨卿,忽而咬住了她的手指,用红嫩的舌尖暧昧的舔了舔,她的唇很红,眉眼故意撩人。
下一刻,她就栽到了沈墨卿怀里,女?人一只手揽着她的腰,把人拉扯到怀里抱紧,一只手捧起她的脸,又?开始用力吻她。
少女?的头?发散乱了,她被亲得喘不过气来,偏偏咯咯直笑,“你不上班啦?”
“嗯。”沈墨卿说:“不去了。”
司徒厌眨眨眼:“是因为我吗?”
“不是。”沈墨卿摸着她的头?发,语调轻柔:“是我不思进取,只求一晌贪欢。”
“是我有私心。”
司徒厌仰头?看她半晌,眨眨眼,踮起脚抱着她的脖颈,亲了一下她的唇,很大方?的说:“好吧,我原谅你有私心!”
她从沈墨卿怀里下来,给她整理?了一下围巾:“晚上再贪,去上班吧。”
沈墨卿走了一步,又?停下了,她回头?看她。
司徒厌歪歪头?:“?”
沈墨卿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你不会再走了,是吗。”
她好像一定要得到这个保证,才能安心离开的样子。
司徒厌抓抓脸:“……我还能去哪儿呢。”
“你总有地方?可去。”沈墨卿沉默一会儿,说:“只要没有我的地方?,都会是你的家。”
她说到这里,好像也?有些难过了,于是偏偏头?,望着远处浸着薄雪的冬青。
“……没有,没有哪里是我的家了。”司徒厌想了一会儿,“这里就是我的家。”
“……”
司徒厌:“而我呢,我从小就喜欢离家出走,这不是……这不是你的错。”
从来没有安慰过谁的司徒厌,这一刻好像有在?很努力的安慰着沈墨卿。
“我走的时候,总希望有人把我找回来,带我回家。”司徒厌说:“不过,他们好像总是很忙,总是听不见我哭,也?总是找不到我,我总是一遍一遍对他们失望。”
司徒厌:“而他们是我的血亲,他们也?说他们爱我。”
“我小时候会赌气想,如果?他们不来找我。”司徒厌:“我就再也?不回家了,我要惩罚他们,要他们永远失去我。”
“因为他们爱我,所以我可以叫他们痛苦。”
司徒厌:“就像他们叫我痛苦那样。”
司徒厌偏偏头?,“沈墨卿,我这样,叫你痛苦了吗。”
“你如果?不爱我就好了,沈墨卿。”司徒厌说:“如果?你不爱我,就不会这样痛苦了。”
“你冒着风雪叫我回家。”司徒厌说:“我却只想看你为我痛苦。”
“不过。”司徒厌说:“我知?道,我还是会离家出走的。”
司徒厌:“如果?你不为我牺牲,为我难过,如何证明你爱我?”
沈墨卿沉默了。
司徒厌又?看她,轻声说:“放弃吧,沈墨卿,爱一个人很难的。”
沈墨卿喃喃:“有多?难呢。”
“难如登天。毕竟人心叵测,爱有如一人赤手空拳,翻越他人的崇山峻岭。”
“我不是赤手空拳,因为你做出了选择。”
沈墨卿说:“我不是以爱为名控制你的父母,我是你的爱人。你长大了,你是自由的。”
“你可以在?此刻选择爱我,安慰我,也?可以选择转身离开我,对我的痛苦置之不理?,留我一个人在?原地这样难过。”
“但你没有。”沈墨卿说:“你站在?这里,同我说,这里就是你的家。”
司徒厌:“……”
沈墨卿:“是,你说的没有错。爱一个人,如同翻山越岭,稍有不慎,就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沈墨卿望着她:“你没有让我一个人在?冬夜攀那座山,你拉住了我的手,告诉我它的捷径。”
“而我因此攀过了一座缠满风雪的高山。”
“我知?道,远处峻岭崇山,而未来山重水复,前路艰辛,也?许某天粉身碎骨,但是没有关系。”
沈墨卿声音沙哑:“我因此爱你。”
司徒厌的眼圈渐渐红了,她撇开头?,哑着嗓子说:“前路艰辛,你还是不要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