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鲜血正是从他右肩膀横贯到左边腰侧的一条伤口流出来的,这伤口也不知是什么所致,甚至萦绕着丝丝黑气,就连流出来的血液都似乎并不是那样鲜红,而是带着淡淡的暗色。
燕枝伸手沾了一点流出来的血液,指尖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刺痛了一般,火辣辣地疼起来,燕枝连忙将那一点血液擦干净。
她记得殷昼身上毛病不少,但这还是第一次知道他身上竟然有这样多的伤痕,甚至连这血液都如此诡异,燕枝怀疑应该是他体内的炎毒所致。
燕枝拿出自己以前受伤的时候会用的止血药粉,轻轻地洒在他后背的伤口上,却没有料到那对她来说药到病除的止血药粉,如今却毫不起作用。
血液直接将那些药粉给冲散了,甚至还有越流越多的迹象,不过这么片刻,殷昼大半的身子都快被血给染红了。
丹药喂不进去,药粉也毫不奏效,燕枝有些着急起来。
殷昼的脸色似乎越来越白了,燕枝急得连眉头都皱了起来,这才猛然想起来,太素心经也同样可以为他人疗伤。
她立即在心中运起太素心经的心法,开始用那本秘籍上描述的方式来尝试着为殷昼止血。
好在这个法子看上去颇有效果,那伤口上萦绕的黑气都似乎散去不少,流血也慢慢止住了。
燕枝不敢怠慢,再用太素心经为他疗伤一刻钟,直到伤口已经完全不再流血,她才停止。
她给殷昼清理了身子,又几乎是闭着眼睛飞快地给他换了一套法衣,殷昼的脸色这时候才逐渐好起来。
燕枝心中刚刚泛起喜悦,就感觉到她原本设下的结界此时地动山摇,仿佛受到了什么外力打击。
她凝神感受了一下,是有人在用外力击打结界,稍微用神识试探一番,那外头的力量却忽然往后撤退,眼见着竟是撤到了山崖以下,直接跳进了那万丈深渊之中。
那万丈深渊之中有什么?
这力量这样勾勾引引,八成是在引她下去。
若是往常,以她这勇往直前的性子,想必是要下那万丈深渊之中一探究竟的,但是如今她身边还有个等着她好好保护的小白脸,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燕枝不能把人丢在这里不管。
她没管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了,无论有多少力量来勾她下那崖底的深渊,她都一概置之不理,只是陪在殷昼的身边。
秘境之中自然也是有日落月升的,燕枝从白天等到了晚上,等到周围一片漆黑,殷昼还是没醒过来。
不过好在他的脸色不再那么难看,人也不再和冰块儿一样凉,大约是在慢慢好转。
但殷昼的身体实在是太不好了,眼见着好像要好起来了,等到大半夜的时候,他又忽然发起烧来。
彼时燕枝正掏了颗夜明珠在看秘籍,就听到那边原本一团安静的殷昼似乎动了,她转过身去一瞧,就看见殷昼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燕枝觉得不对劲,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便发现一片滚烫,殷昼身上的衣衫又被冷汗给浸湿了,整个人似乎一张绷紧的弓,无论用什么力量也无法把他摆正。
燕枝想伸手过去为他施一些灵气降降温,却没有料到殷昼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他仍然在昏迷之中,并未睁开眼,力气却大得出奇,无论燕枝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他的手。
燕枝尝试喊了他几句,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仍然在昏迷之中。
燕枝再次尝试着挣脱他的手,却没有想到那拉着她手的力道一下子大了起来。
燕枝猝不及防,瞬间天旋地转,她整个人也跌倒在殷昼躺着的狐裘上。
她刚想爬起来,殷昼整个人就覆身其上,压得她动弹不得。
第68章 这小白脸昨夜用的力有多大?
她哪见过这阵仗?
燕枝想推开他,却又记得他背上的伤口,只怕自己推开他,又叫他背上的伤口崩裂了,这才硬生生忍下自己心中的羞赧,像是僵硬的木头一样被殷昼压在身下。
也是这样的时候,才能明确地感觉到男修和女修之间有什么分明的差别。
他平素里看着那样瘦削,瞧着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样子,可真压在燕枝身上的时候,即便是昏着,他身上的气息还是铺天盖地而来,牢牢地将燕枝锁住。
燕枝只能被迫亲密无间地和他贴在一处,动也动不了。
殷昼一只手牢牢地锁住燕枝的两只手,仿佛是生怕她推开自己,另一只手则搂着她的肩头,整个人埋头在燕枝的肩颈处。
这姿势十分暧昧,燕枝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殷昼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脖颈上,他的碎发搔得她的脖颈痒痒的,愈发叫她觉得难为情。
好在殷昼也就这般做了,并没做其他出格的事,他埋头在燕枝的肩颈处,规矩安分得很,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燕枝猜测他是发烧热得难受,下意识地靠近自己,毕竟自己浑身都是清凌凌的冰灵气,确实是个消暑降温的好方法。
殷昼倒是睡得痛快,但这可苦了燕枝了。
殷昼半夜发烧,身上时冷时热,这一整晚燕枝就成了他的大号暖炉。
他身上热的要死的时候,燕枝就任劳任怨地放出自己的冰灵气给他降温;
等他身上又冷下来,整个人发抖的时候,燕枝又把冰灵气换成暖意,渡给他全身。
一整夜燕枝就这样被人死死地抱着压在身下,等到第二日东方既白的时候,燕枝已经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这一整夜变来变去,自己也累得够呛,只觉得与人打一架都没有这样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