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有了些泪水,但还是自己偷偷偏过头擦去了,仍旧坐回他的身边,轻声细语地劝他:“是我不好,明知道你受了重伤,还让你看这样的小伤,你别生气,对身体不好。”
殷昼这时候也偷偷躲在一边看着,见到这副场面,忍不住啧啧摇头:“这俩人之前不是狼狈为奸情投意合,怎么陈泽现在瞧不上人家了?”
燕枝并不是很懂,她摇了摇头:“谁知道他们呢?原本就是男女苟合,算什么好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陆暝寒如今被如此对待,算她自己活该。”
殷昼却道:“我是觉得,陈泽心里恐怕更喜欢的还是容悦仙子——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更何况如今容悦仙子已经不在了,他越看身边的陆暝寒越觉得不好,所以不耐之色溢于言表。”
第221章 狗咬狗,精彩
燕枝哂笑:“抛开他们两人本来就是渣男贱女天生一对之外,只是我觉得有些人可能天性如此,越是在身边的越不珍惜,越是得不到的反而求而不得。”
殷昼深以为然:“确实如此,就说陆暝寒自己,她自己不是有道侣么,对自己的道侣如此不忠贞,反过来去倒贴这么一个看不上她的陈泽,她和陈泽又有什么两样?”
两人说着,也是在一边静观其变。
要是往常,有陆暝寒在一边说这些好听话哄着陈泽,陈泽也只是抱怨两句,不会再多说了,但这一次他被燕枝的“魇咒”影响,心底最深处的那些消极负面情绪都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陆暝寒在一边这么轻声细语的哄着他,他还不知足,嘴上还在骂骂咧咧:“你若是知道这些,就没必要说这些丧气话来惹我生气,有些话你该说,有些话你不该说,这些事情你自己总懂得吧?”
他这话就说的有些伤人自尊,陆暝寒神情越发显得黯然:“……如今我说什么都是错,罢了,你就当我全做错了吧。”
她也只是心里略微有些赌气,所以才这般说道,没想到陈泽听了她这话,竟然顿时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什么叫做全当你做错了,难道不是你做错了吗?”
他一张脸裹得如同粽子一般,看不清楚他脸上究竟是什么神情,但他言语之中透露出来的愤怒和憎恶如此明显,那种厌恶不屑感扑面而来,叫陆暝寒几乎完全呆住了。
她手掌心还在疼痛不已,被割破的伤口迟迟没有愈合,不断有血丝冒出来。
而造成这一切的陈泽丝毫没有关心她被割破的掌心,反而在这里指责一切都是她做错了。
陆暝寒愣住了,半晌没有说话。
她心中隐约有一团火在燃烧,下意识的抿了抿唇,神情看着有些紧绷。
燕枝便道:“陆暝寒本性就不是多么温柔似水的人,她牙尖嘴利、心胸狭窄,光从她上次如何与我们两个人说话便能看出来,只是平常她在陈泽的面前还喜欢伪装一二。不过如今陈泽这样骂她,她就是再喜欢陈泽,这会儿估计也觉得有些忍不了了。”
殷昼嗤笑道:“师姐说的对,只不过师姐有一点不明白,这世间男女苟合在一起,也未必就是因为真的感情。
正如陈泽和陆暝寒在一起,我也未必觉得陈泽就是真的喜爱陆暝寒,他在陆暝寒面前屡屡维护容悦仙子,不许陆暝寒言语之间对容悦仙子有任何不敬,可见他心里对陆暝寒并无多少真情,反而对容悦仙子有着种种求而不得之情。
他与陆暝寒苟合,大约也只是没有旁人喜欢他,正巧这位陆仙子如此倒贴,他顺水推舟罢了。
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也未必就是每一个男人都守得住自己,有人在旁边倒贴,反反复复如此,他哪能把持住自己?
就是没有感情,有人如此倒贴,对于这些男子来说也是一件很值得夸耀的事情。”
殷昼这话说的直白,如此抨击天下男子之劣根性,仿佛全然忘了自己也是男人。
燕枝侧目看他一眼,有些奇道:“你说天下男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你呢?”
殷昼立即摆出一个乖巧温顺的笑容:“我自然和那些旁人不同,那些凡夫俗子、庸脂俗粉怎能与我相比?”
他变脸变得太快,燕枝忍不住笑了起来,方才心中的一点点郁结于心也很快散去了。
她很少用这些害人的法咒,这是她第一次用,未免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虽然知道自己要对付的人罪有应得,但要跨过自己道德情感上的这一道门槛,难免有些消极。
如今被这小白脸一逗,燕枝展颜一笑,就觉得心里头的那些消极枷锁都消失了,那些事情也不算什么大事,这些人原本就是活该。
她再转头去看陈泽与陆暝寒,两个人果然变得像是一对怨偶,她忍不住摇摇头:
“陈泽提起容悦仙子时,什么时候脸上会有这样不耐烦的神情,他也许有些沉郁,但总是含着柔情,这些情绪他对陆暝寒就未必有。
我的魇咒并不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情,只是把一个人心底最深处的念头放大而已,可见他平常就对陆暝寒很不耐烦,只不过是没有表达出来罢了。”
在安岳门之前一片虚假的繁花似锦之中,看着这两人好像你情我愿,情投意合,没想到如今遭逢如此变故,他们两人之间的那些情谊就不翼而飞,可见他们半路凑合到一块去,也不过只是露水姻缘,渣男贱女罢了。
两人在一边看着现场新鲜的瓜,吃的不亦乐乎。
陆暝寒这个时候脸色不太好看,但她很显然也是在克制自己的脾气,沉默了好久才说:“……是我错了,我不会说话又嘴笨,表达不出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更说不出什么能讨你开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