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暝寒越是这样想,脸上的笑容就越甜。
只可惜那两个鬼界之人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落到陆暝寒的脸上。
好半晌,那两个鬼界之人的目光才挑剔地落在陆暝寒手里的那一点儿灵气上,看了好一会儿,才微微抬了抬眼皮子,很是勉强地扬了扬下巴。
他们连话都懒得说,也未必看得起陆暝寒,不过陆暝寒看上去还有些用处,所以他们的意思大抵是陆暝寒可以留在他们身边,他们愿意给陆暝寒暂时提供一个庇护。
陆暝寒立即喜笑颜开,她如同归巢的鸟雀一般直接躲在了他们二人的身后,声音欢喜又甜腻:“多谢二位大人,这点儿灵气就当是妾身送给二位大人的见面礼,请二位大人笑纳。”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陆暝寒笑眼盈盈地将陈泽还热乎的灵气直接献给了这两个鬼界之人。
陈泽还在一边死不瞑目,若是陈泽知道这一切,恐怕能气得立即死而复生。
燕枝没想到她会这般,倒是殷昼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当真有人吃她这一套?我只觉得烦,若是这样的人凑到我身边来,我非直接将她捏死不可。”
他这言语之中很是反感,露出丁点暴戾来。
殷昼反应过来之后,立即侧目去看燕枝,生怕她有所察觉。
不过燕枝这时候正在衡量面前状况,并未注意到他的语气变化。
陆暝寒高兴了,反倒是安岳门众人,全然被这变故惊得回不过神来。
等他们终于回过神来,脸上皆满是惊愕至极的神色,尤其陈长老,更是又惊又怒:“陆暝寒,你怎敢杀我儿!你怎敢如此倒行逆施!”
陆暝寒脸上却满是不屑:“你方才也是这样说,你看陈泽理不理会你?你说你是陈泽的父亲,可陈泽哪里把你当成爹,你又哪里像是陈泽的爹了?
更何况,你方才也要杀他,怎么,我替你动手,你还觉得不高兴了?所谓倒行逆施,还不是顺不了你的意思,就是不合你心意的!”
她全然没了之前在陈泽面前委曲求全的样子,眼中尽是冷冷的神情。
陆暝寒这时候去站在鬼界之人的身边,就足以证明她已经打算站在安岳门的对立面上——安岳门已经成为一盘散沙,她既然敢动手杀陈泽,既是对安岳门的割裂,也是对鬼界之人的一种投诚。
陈长老已经被陈泽与陆暝寒前后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而阿宁更是在一边尖叫起来:“陆姐姐——陆姐姐杀了兄长!”
陆暝寒被她烦得皱眉,手上登时捏出一个法诀,竟是直接将阿宁的嘴给封上了:“我耳朵没聋,你不必叫那样大声。陈泽虽然窝囊废,但他说你聒噪,我也觉得他说得有理。”
阿宁的惊叫声戛然而止。
她被法诀压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一双眼睛愤然又恐惧地看着陆暝寒,然后又转过头去,焦灼万分地看着陈长老,眼含热泪,仿佛看到了最后的依托。
陈长老这会儿已经满脑子嗡嗡的——他方才是被陈泽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刀捅了陈泽腰子的人会是陆暝寒。
这女人……这女人!
陈长老恨不得立即杀了她!
第225章 生死有命
可是恨不得有什么用处,陈长老看着那两个鬼界之人,知道陆暝寒如今有了靠山,他压根动不了她一根手指头。
陈长老恨极了,怒急攻心,双眼一翻,竟也是一瞬间就昏死过去。
安岳门众人一直都以陈长老为主心骨,如今陈泽身死,陆暝寒叛变,陈长老昏迷,整个安岳门顿时乱成一团,谁也不知该怎么办,果然成了一盘散沙。
他们的战斗力已经大幅下降,燕枝正在考量最合宜的进场时间。
却不料陆暝寒实在是个“人才”。
趁安岳门这边乱成一团时,她悄悄拉着那两个鬼界之人的衣袖,娇声说道:“两位大人,这些人原本就没有什么用处,当初他们跟着大人,也全然是因为他们没有自己自保的能力,希望大人能够保护他们罢了。
大人保护他们,已经颇费时间;且他们如此这般,总是内讧争吵,毫无帮助不说,还只会给大人拖后腿而已。如今他们闹成这样,不如就趁机将他们留在这里,让他们生死有命去吧。”
话说的好听,陆暝寒其实就是想卸磨杀驴罢了。
她之前跟着安岳门众人的时候,可没有一点儿觉得自己拖后腿的意思。
如今攀上了高枝儿,就迫不及待要自己的新主子把安岳门众人丢在这里,真可谓是人生百态。
那两个鬼界之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出身鬼族,皮肤较常人要苍白许多,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实在是叫人觉得阴森森的。
陆暝寒被他们这样一看,都觉得自己忽然浑身一凛,却还是要维持着自己的娇笑,宛如撒娇一般:“大人怎么这样看妾身,是妾身哪里说的不对么?”
其中一人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着她一定要抬头看着自己,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修真界中人总是多多少少有些没用的同情心,却不料你心肠这般冷硬。你若是生在鬼族,应有一席之地,只可惜你是个修真者,上不了台面。”
陆暝寒被说上不了台面,自己的下巴也被捏得生疼,却丝毫不觉得憋屈,还得赔着笑说道:“是妾身自己不好,没那本事与大人门同为鬼族。”
她如此这般曲意逢迎、媚意讨好,也确实是燕枝平生见识之最了。
殷昼摇头:“如此媚骨,实在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