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十分在乎燕枝心意,若是燕枝十分推拒,他也不会如此痴缠。
但这些有情人之间的事情,殷昼也不会拿到外面来说,一个人受了丛乐的骂。
不过在这之外,他什么逾矩的事情都没做。
殷昼想要把所有一切珍贵的都留到最后。
如今二人虽然已经确定心意,但还有许多危险和艰难在等着他们。
他想等到万事平定之后,等到世间诸事已经不需要他们来操心,也并无什么后患永远像一把大刀一样悬在他们的脖颈之后,那时候再将这海誓山盟、花前月下、万里红妆许给她,那才是他想做的事。
他并不是喜欢轻薄旁人的登徒子,更不是为了那点子单纯的快慰就去纠缠燕枝不休,他如同爱惜自己的性命一样爱惜她,不至于做那样的事。
丛乐这时候满腔自家养的大白菜被猪拱了的愤怒才稍微消减了一些。
他与殷昼也算是认识这么长的时间了,倒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脾性,应当也不至于骗他。
他冷哼一声,说道:“你最好是如此,要不然我就是明知道自己打不过你,我也非得把你这张皮扒下来不可。”
两人说了这些话,丛乐心中的那些情绪才缓缓的平缓下来,而殷昼此时却忽然话锋一转:“你不用担心我会伤害她,但确实还有一个旁人,需要你多盯着些。”
他这话语气沉沉,并不似开玩笑。
丛乐也就明白过来,他口中的这个旁人,恐怕确实是有些危险的人。
“你说的这人是谁?”
殷昼冷哼一声:“华渊。”
丛乐愣了一下,确实没想到殷昼会提起华渊,倒以为他要说些纠缠燕枝的狂蜂浪蝶。
但是仔细想想也是,华渊确实不是个什么正常之人,殷昼提醒他盯着华渊,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人屡次闭关,但是每一次闭关自己身上的修为都并无如何精进,反倒是将自己整出一头白发,行事更是诡谲,叫人捉摸不透。
更何况华渊如此心绪沉沉模样,倒叫丛乐生出一种不好预感。
不过这个预感如今也没证据,要是说出来的话,恐怕又引起什么无谓的风波。
他自己倒是不怕,只怕那些口舌又要搅闹到燕枝身上去,所以如今他还是不说出来为好。
只不过丛乐也还是要问问缘故的:“你叫我提防他,有没有什么具体的缘故,你若是把缘故告诉我,我也好在相应的方面多盯着些,总比事事都盯着要强。”
丛乐倒是并不抗拒这事,毕竟两人之间确实早有旧仇,更何况他向来看不惯华渊行事,如今又是个移动的危险分子,随时有可能威胁到燕枝,盯着他准没坏事儿。
殷昼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他心中有她。”
他甚至不愿意将华渊与燕枝两个人的名字放在同一个句子里出现,只觉得如此也是对燕枝的一种侮辱。
丛乐一开始都甚至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仔细一番思索就明白过来,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不会吧?”
他脸上浮现出惊愕,回过神来之后,便是不由自主的厌恶。
确实,这做师尊的对自己的徒弟生出那种畸形心思,这可不是大逆不道之事;
且华渊几乎是一手抚养着燕枝长大,如同兄父一般,他能有这种心思,岂非罔顾人伦?
第250章 他只爱他自己
也许那些旁门左道的风月话本里头确实很喜欢描写师徒之间产生如何畸恋,但那也不过只是茶余饭后、脱离事实的幻想,并未顾及到师徒之间在现实生活中究竟是如何关系,也不顾及到师徒之恋在现实生活中实在少见。
在正统师门之中,是绝对不允许师徒之间出现这等关系的——但要说的严谨些,倒也不是说什么正统不正统的师门允不允许的问题,而是因为此事实在有悖人伦。
这师尊就如父兄一般,乃是至亲一般的关系,用鼻子想也知道,这亲人之间哪能生出什么爱恋之心?
更何况许多师尊都是将徒弟从小带到大的,简直如同亲父一般,恐怕没有几个人会如同话本之中描摹的那样,对自己宛如爱子爱女的徒儿生出肮脏的心思吧?
这师尊对自己的徒儿产生如此心思,他自己不觉得腌臜扭曲么?
那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徒之间生出畸恋,岂非堪比父女乱伦?
丛乐自己也是师尊,更是带过不少弟子,其中异性弟子也不少,但他看弟子向来都是看作接班人、甚至是看作自己的孩子一般,根本就不会生出那些风花雪月的念头。
光是这样代入进去想一想,丛乐就觉得自己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实在是觉得有些生理性的反胃。
华渊整日道貌岸然,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
他出生修真世家,这修真世家之中更是在意规矩人伦,华渊从小受的教育更是如此,他怎么能生出如此心思?
丛乐实在是有些震撼,甚至于有些无法想象——尽管他两人之间一直不对盘,但是他仍旧有些不敢相信华渊竟当真能做出如此事来。
但殷昼从来不说没把握的话,他既然如今已经说出口来,就证明他定然抓到了证据。
丛乐嗫嚅了好半响,面色极为复杂,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说什么。
最终他还是长叹了一口气,半含着些不可理解地说道:“华渊图什么呢?他如此翻来覆去,到底为何呢?华渊虽然人品欠佳,但他的出身摆在那里,至少也对人伦十分了解吧,他难道自己不清楚自己如此所作所为,何等叫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