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总有人说些没油没盐的屁话。
“嗨,干嘛说得这样难听呢!你也不知道,这云家大夫人本来就是强行嫁过来的,拆散了云家家主和那女子,云家老爷本来是要娶那女子的,谁曾想天上掉下来这么一桩婚事,还拒绝不得,再说了,男人三妻四妾又算什么,谁叫那大夫人生不出个带把的来继承香火。”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而且那云氏大夫人绝对是自己不会做人,否则嫁过来这么久,都不曾得夫君欢心,说不定长得奇丑无比,不讨人喜欢呢。”
“你这话就说得没理了吧,你看云家大小姐生得这样花容月貌,夫人怎可能会丑,少说两句。”
这云阳城之中来往者甚众,下九流的修士和散人不计其数,不如宗门之中规矩森严,不可随意嚼舌头乱掰扯,这些人想说就说,反正人多势众,若是惹人不高兴了,赶紧开溜就是。
那仙子听了一耳朵,脸上有些不耐之色,却还是说道:“诸位道友愿意为我和我母亲打抱不平,原是好事,只是若总将那些恶意揣测和捕风捉影的事情挂在口头当做谈资,说这般多无用的话,那可别怪我将你们诸位的舌头都拔下来。”
这仙子脸色一下冷了下来,手在腰侧一抹,竟从腰间扯出一条缠着银刺的软鞭,“哗啦”一下狠狠一甩,目光盯着众人,如同恼怒的豹子。
她的实力不容小觑,一拿出自己身上的威压,那起子喜欢嚼舌根的人就说不出话来了,灰溜溜地闭上了嘴,悄悄开溜了。
那云氏子弟看上去面如猪肝,显然很是恼火,但他似乎有些害怕云暖风,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云暖风的目光在燕枝与殷昼身上扫了扫,没有过多停留,倒是仔细看了一眼闵如岚,随后头也不回地往云氏商行的大门走去。
不过她人虽走了,那辛辣的话却散在风里,被众人听了一耳朵。
“你少在这里大放厥词,说什么燕仙子送你手绢,为你擦汗,你怎么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
就你这般下三滥的臭狗屎,还想引得燕仙子对你一见钟情,给你送手绢,你怕不是和你那个没脸没皮的娘一样,真把自己当什么货色了!
别的不说,你手里那张手帕,我可知道,在黑市中转了三五次的手了,价格一次比一次高,想要这手帕的人海了去了,要不是你娘舍得为了你这么个晦气东西,垮下一张老脸,求了又求你娘的昔日金主帮你出头,这手帕子还到不了你手里。
真可惜你这么大一个人,想要拿自己的东西,连点灵石都掏不出来,又抹不下面子,找不着人帮忙,还要你那老娘一把年纪了出去卖一身老肉,真可笑。”
这话一长串儿,说出来都不带喘气儿的,砸在地上,似乎都能把地面砸出个大窟窿来。
那云氏子弟听了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如此羞辱,叫他面红如同滴血。
可他一想发作,后头就传来几个轻飘飘的声音:“注意你的身份,你怎么敢同大小姐大呼小叫,丢人。”
说这话的也是几个法衣璨璨的仙子,瞧得出非富即贵,应当是云暖风的手帕交。
她们看他的眼神都冷漠鄙夷,虽衣香鬓影,环佩叮当,可没有一人与他同行,皆追着云暖风的背影去了。
周围的人寂静无声,没一个敢说话的,直到云暖风的背影消失在了云氏商行的大门前,这才有人敢嘀嘀咕咕。
“这云家大小姐真是泼辣,也不知什么人能容忍她这个个性,以后恐怕嫁不出去了。”
“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大呼小叫,毫无修养,全无淑女之德。”
不得不说,这云暖风看着貌美无双,原来是朵带刺的美人花。
不过有一说一,她虽然骂得难听,但燕枝有被爽到。
周围人如此言谈于她,燕枝听了很是不适,于是也讥讽开口:“若真敢说,怎么不敢在云氏大小姐在的时候说?人前安静如鸡,人后倒吠声响亮,不曾历经旁人苦楚,也敢在这随意品评,真是上好修养。”
她虽用词文雅些,可同样很不客气。
殷昼见她不高兴,心知她听不得这样对女子苛刻的话,有些感同身受,方才心中的丁点儿郁郁便很快散去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那面色难看的云氏弟子,帷帽下的双瞳一点儿红光闪过。
闵如岚却似乎惊呆了,他呆呆的看着云暖风的背影,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你们中原的仙子都这样……大胆?”
他很是不可思议,兴许也是斟酌了许久的用词,才想出大胆这个词儿来。
有个人就开口:“可别!我们可不如她这般咄咄逼人!”
显然是对云暖风不大满意。
燕枝还没开口,闵如岚却猛然一转头,看着周围的人,又说道:“干你们什么事,在这嚼舌头!”
第260章 你是谁家的小郎君
想不到闵如岚看上去是个一团软和的性子,如今倒也会为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说话。
燕枝觉得新奇,就见闵如岚皱着眉头说道:“你们一个个在这嚼舌根,自己不觉得羞耻吗?若是这样的事情摊在你们身上,怕不是跳得比谁都快,少在这里大放厥词。”
那云氏子弟落了好大一个没脸,只觉得手中的手帕都烫人,胡乱塞进了自己的袖中,看样子也并不显得多么珍视这手帕子。
可见此人也并非是真的爱恋燕枝,只不过人人都爱燕仙子,他便也要跟风,如此这般才显得自己同旁的贵家郎君一样,兜里有钱,追捧潮流,毫不落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