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昼也跟着点头:“自然,这里头的丫鬟们都很规矩森严,等闲不可能这样说完话不听客人吩咐就走,必然是云暖风有意这样吩咐,若是我师姐不同意,这婢女传完话就走,否定的话就传不回云大小姐那头,那就算是成了,自是能够用这种法子逼着我师姐必须同意。”
燕枝无奈地叹息,殷昼却拍拍她的手:“其实这小婢女和云家的大小姐说的也没什么不对,当初若不是你出手,这回恐怕她都已经身受重伤了。
那夜无心手里拿着无皇,一言不合便是一剑,那一剑明显是冲着要她的命去的,夜无心怎会不知自己出手的威力有多大?
更何况就算今日云家大小姐能够留着一口气在,那也必然损了根基,若是根基和修为有损且无法修复的话,这后果就不仅仅是受伤了。你也知道这些大家族毛病多少,云大小姐根基受损,更有可能被连累得日后不能继承云家。
你救她一命,乃是至关重要的事情,这世上有些人是讲究恩仇必报的,以云家大小姐的性子,她也不愿意欠下人情,所以如今对我们有求必应,面面俱到,你也就承了她这份情吧,省得过会儿云家大小姐自己反倒良心不安,到时候又做出其他的事情来,叫你应付不了,焦头烂额。”
这话说的确实极有道理,燕枝也想起来,自己曾经与一些人打交道,他们就是不肯欠人家一丁点人情的。
这些人受了自己的援助,便立即要还过来,若是还不清这人情,他自己心里反而觉得难受,之后又想出各种各样的法子来报答燕枝,那到时候着实是有些添麻烦了。
更何况想了想云家巨富,这云家大小姐如此有本事,数十万极品灵石对她来说也不过如此,她如此聪明聪慧,这般慷慨大方,更是与自己结善缘。
她的性格必定福泽深厚,日后定又能够将这些灵石给挣回来。
燕枝就没再多讲了,甚至看了看手里的云纹玉佩,有些半开玩笑说道:“刚才还觉得要买那东西囊中羞涩呢,想了想要把自己的积蓄全花光难免觉得肉疼,如今又来一笔飞来横财,岂不快哉!”
闵如岚在一边都看直了眼儿,忍不住发出羡慕的嘘声:“鬼鬼,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连听都没听说过十几万极品灵石,我在家里的时候我爹娘是一丁点钱财都不放在我的手里,生怕我拿着这些钱去干一些不道德的事儿。
不过这样想,可见你们中州确实是比我们昆仑要有钱的多,想想我们昆仑,那整日就是些鸟不拉屎的地方,穷也是应当的。”
他这般说,多半也就是眼馋过过嘴瘾罢了——昆仑那般满地是宝的地方,怎可能穷的响叮当?
这位小郎君身上的东西市价就不知几何了,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他家里对他给予厚望,又怎舍得亏待他一星半点?
多半只是不给他到手的钱财,物件儿之类的定然没有少过的。
几人正在这里互相拌嘴呢,便听到下头忽然传来喧哗的声音,仔细侧耳一听他们说话的内容,竟是在下头吵得快要动起手来了。
这在拍卖行之中会发生冲突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毕竟僧多粥少,想要买到自己心仪东西的人不在少数。
但是能够进入云氏商行的修士,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修为在身上的,更应当知道云氏商行之中不许人在商行里闹事,怎么无缘无故在楼下打起来了,被人围着看热闹,这是何等丢人之事?
燕枝心中确实有几分好奇,但她不是怎么喜欢看热闹的人,故而只是静静的听着他们楼下到底在叫嚷些什么话。
但那闵如岚可是头号八卦种子,他最喜欢凑热闹不过。
这时候他忍不住将帘子打了起来,甚至探出半个头去,直接去看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看,他就忍不住发出奇声:“唉,你说他这个人是不是阴魂不散啊,怎么有这么蠢的人!”
这闵如岚虽然是个活泼小子,什么话都敢挂在嘴上说。但是这也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如此直接的评价。
燕枝奇怪道:“那楼下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叫你直接说他是个蠢东西?”
闵如岚撇了撇嘴,大约是觉得不太好看,把头伸了回来,一边说道:“我这么说又没说错,说不定还是褒奖他了,你猜猜看是谁?”
燕枝哪能猜到是什么人在下头闹事,殷昼却道:“恐怕是云家的那个私生子。”
闵如岚一下子啧啧称奇:“我怎么发现你这个人如同神仙一般,你什么都知道,就连猜事情都能猜的这样准,真是让我羡慕不已。”
殷昼无情道:“你既然会问,那定然是你们都认得的人,你们二人不过只是今日才见面,都认得的、又是那般一个蠢货的,那也就云家那个蠢东西独一份儿了。”
闵如岚哑口无言,燕枝也觉得汗颜,自己在殷昼身边,倒是越发显得自己笨笨呆呆了。
而殷昼却又补了一句:“我师姐猜不透,是因我师姐心神在别的心思上。你猜不透,因你也是个呆瓜。”
闵如岚顿时觉得自己猛吃一口狗粮,很是愤愤不平,就要叫嚷起来:“你自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师姐做什么都是好的,我就做什么都是呆瓜,懂了,我是多余人!”
他这话话音刚落,下头那喧闹的声音几乎快把屋顶都给掀破了,直接将他们的谈话都打断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大小姐一天天的不把我当人,将我和我娘亲挂在嘴上骂个不停我也忍了,她是你们家的大小姐,践踏我这样的人是应当的,可是你们这些奴仆怎么也敢对我摆这样的脸色?这是我爹的商行,我想要来看看东西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