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昼不说话,她便也自己琢磨琢磨如今自己修为与心境的事儿,闵如岚觉得无聊,又不想乱说话,便拿出自己的爱剑“如岚”反复擦拭。
那茶馆的小二见他们三人闲适,之前也是从云氏商行之中出来的,忍不住凑上去唱了个诺,恭恭敬敬地问道:“敢问几位客人,云氏商行之中的拍卖可曾结束?”
燕枝摇头,却说道:“不过也应当快了,在拍最后一件拍品了。”
那小二定然是知道压轴的东西是神女泪,也不稀奇拍了这样久,点了点头,一边道谢,一边下去了。
燕枝听见奉茶的小二走到角落与掌柜的小声说:“一会儿云氏商行的热闹看完了,恐怕有许多修士会从商行之中出来,咱们要不要先去炉子上多热着些水,到时候好应对客人?”
看来这小二也还算机灵,知道先问过时辰,预备东西也不至于忙乱。
果然与这小二预料的一样,过了不久,云氏商行便涌出大量的修士,想必是神女泪最终一锤定音,今日的拍卖总算结束。
果然有不少修士直接从商行之中走入茶馆,一边吆喝着要茶水,一边高谈阔论起来:“我今儿算是开了眼界了,这辈子恐怕都没听过这样多的灵石!”
“那可不!六百八十万极品灵石,恐怕我十辈子也攒不来这么多灵石。”
殷昼听见他们谈论,对这个价格倒也不算太意外。
神女泪的作用知道的人微乎其微,不知道的人不会为这种看上去似乎只有噱头的圣物买单,充其量只是凑上去看个热闹;
知道的人却只冲着它的无量价值而去,无论价值多少灵石也一定要拿于手中。
他有些好奇究竟是谁拿到神女泪,毕竟这人一会儿很有可能会成冤死鬼。
甚至朝他动手的人很有可能不止一家,不仅仅只有他之前就察觉到的爪牙——正如同之前闵如岚所说,其余的神女泪皆定死在某处,绝不可能得到,那这一颗神女泪,几乎算得上是存世的最后一颗神女泪。
最后一件,便必定引起腥风血雨。
果然接下来就从这些人的夸夸其谈之中,听出最终的豪阔是庭北华家的人。
听到这里,殷昼稍稍有些意外。
燕枝也不由得挑了挑眉——庭北华家,那不就是华渊的本家?
不过她对庭北华家知之甚少,仅仅知道他们是手握上古演算之术,并有上古神器“演天机”的修真世家。
华家的人也向来低调,如今在外头最为出名的应当就是留在了青云门的贯清仙君华渊,其余华家之人虽然有实力,却并不刻意宣扬自己的名声,故而整个华家都显得沉稳神秘不少。
这样的修真家族枝叶繁茂,人口众多,也未必就和华渊有直接关联,想必也是她想多心才是。
接着就听到那几个人坐下来一边大口饮茶,一边继续兴奋地谈论此事。
“你怎么知道那是华家的人?商行不是不允许透露买家身份?”
“规矩是规矩,规矩是死的,但是咱们的眼睛是活的,虽说一应流程皆有人代劳,但你没瞧见后来跟着管事去取神女泪的那位,半步渡劫的大手子,那位是华家的大宗师,是华家长子华乾身边的左膀右臂。
此人等闲无事绝不轻易离开华家,但如今他却出现在此,恐怕只有一种可能,便是陪伴主子出行,那是谁买了神女泪,答案不是呼之欲出嘛!”
这人想必目光开阔,还认得几个人,猜出买家的身份。
燕枝听了,却又忍不住心中一跳——她虽对庭北华家知之甚少,但这华乾她却知道是谁。
华乾是华渊的长兄,且与华渊手足之情极重,燕枝年纪尚小的时候,便知道华渊因华乾有疾而回过一次本家侍疾。
殷昼与燕枝心意相通,见她眉头微微一跳便知道这华乾身份不同,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指,两人对视一眼。
殷昼在她手背上不动声色地写下一个“妥否”,燕枝便摇了摇头。
她如今修为渐深,可以对殷昼传音,便以传音道:“华乾是华渊的兄长,二人手足情深。”
殷昼一听此人与华渊有关,便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实在不喜华渊,想起此人便禁不住地恶心。
燕枝也知道殷昼不喜华渊,轻声安抚他:“也未必一定与他有关,如今他不是尚在青云门闭关?”
旁边的人便还在言谈。
“啧啧,”那人忍不住啧舌,情不自禁感慨道,“我就知道是修真世家之人——果真还是这些世家的人舍得出钱,也是他们手里才有这样多的钱财,像我们这种散修,一辈子能攒个十几万极品灵石,都恐怕能合不拢嘴咯!”
那人又接着感慨:“都不说这样多的灵石,就说如此宝贝,咱们这辈子恐怕也不过只能在拍卖行之中这样远远的见一回。
你说他们现在是不是立即快马加鞭,将神女泪运回本家去了?唉,他们也不说说相关的事,我这心里头还觉得激动呢,还想多听会儿。”
另外一个人就笑话他没见识:“他们什么时候拿到东西、什么时候起程离开,这岂是我们能够知道的事,你在这外头混了这么多年,不会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吧!”
“拍卖行的规矩虽然有些差异,但大多都是如此,尤其是拍卖到这种贵重的东西时,那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拍卖到东西的人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在拍卖行之中的时候,他们商行自然能尽可能的保证东西和物品主人的安全,但等他们一旦踏出这商行的大门,那就已经不在他们负责的范围之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