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竟有如此威力?
而白发女子身上的诅咒力量竟然当真被神剑压制住了!
紧接着这女子眼神的恢复了清明。
她看着燕枝众人,似乎并不因为陌生人的到来而惊讶。
只是她的神情似乎有些惆怅,看了看已经化为飞灰的段天刀,悲悯惭愧道:“天要亡我,怎生又祸及无辜之人……”
白发女子素手轻轻一挥,便有神通将地上的段天刀留下来的一些残骸收拢到一起。
她亲自去捧起这些遗骨,将其埋在宫殿的某个角落里。
她这般动作,众人谁也不敢说话。
而等她埋葬了段天刀的遗骨之后,又回到几人的面前。
她的目光又落在时千浪身上,眼神之中似有千言万语,只是并未说话。
最后,这白发女子的目光落在了手中的意如霜上。
只见女子轻抚着手中的神剑,感慨万千:“小霜,当年发生变故,我将你封印在这里镇压仙殿,你一定很恨我吧……”
意如霜的剑身在白发女子手中颤动,似乎是在宣泄不满,又似乎是在表达自己本就应该这么做。
它已经有了剑灵,自然可以如同方才一般说话,只是这一刻它并没有用声音表达自己的想法,它只想再一次成为女子手中的剑,以剑身轻轻震动,再一次成为她手中无往不摧的利刃。
白发女子低头轻吻这如冰似雪的宝剑,爱惜至极地将它抱在怀中,随后再一次看着时千浪。
“想不到,燃儿都有后辈了,看来当年我是死的太早了。”
白发女子眼神中带着感慨。
她一直在自语,而燕枝等人则是静静倾听,没有人敢打断她,就连时千浪也不敢。
许久之后,白发女子才从自己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她看向燕枝:“小丫头,你身上有它的气息。”
她停顿了一下,又看着殷昼:“你也有……你比我当年还要惨啊。”
这白发女子似乎感慨甚多,她忍不住赞叹道:“你竟能够与魔气融合,虽经脉寸断灵气无用,却仍旧比当年实力更上一层楼,而理智尚在——你比我了不得。”
她甚至都没有怎么查探,不过一眼,便看穿殷昼身上的一切——这就已经足以说明她的实力水平。
燕枝闻言,并未听懂,但识海却剧烈震动,她几乎是瞬间呕出一口血来。
殷昼立即将她抱入自己怀中,以神识封住她的双耳和五感,护住她的心脉丹田与识海。
燕枝这时候便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了了。
殷昼凝神看着这白发女子,双目微微一眯,顿时两人身上的气息骤变,似乎同时进入到一个玄妙的空间之中。
这白发女子兴味地挑了挑眉,显然认出了殷昼这一套神通,道:“你这小后辈倒了不起,竟会如此神通,是怕我说的话被你这心上人听见了?”
殷昼神情淡漠,却也带着两分尊敬:“前辈所言确实为真,但如今不过只言片语都能引得她体内诅咒波动,识海震动、气血逆行,如此真相还是不要叫她过早知道为妙。
她如今羽翼未丰,年纪尚小,修为低微,不应当知晓这些事情,还请前辈怜惜她是大道最后一尊神位,多体谅她的难处。”
两人都知道彼此遭遇过什么,故而这般对话不过一句两句,并未言明究竟是谁,但彼此心中已经十分明晰。
听到殷昼说她是大道最后一尊神位,白发女子的脸上也涌现出些许惊讶之色。
她叹息:“如此年轻的小姑娘,竟也背负上如此宿命。方才是我考虑不周,忘了‘它’的本事儿,叫她受伤,是我不好,我为她送上一份赔礼罢。”
白发女子说罢,手指轻轻一点,一只一道璀璨的白光没入燕枝眉心。
紧接着她又继续说道:“那是我的一道本命意志,能够保护她暂时不会想起那些,亦不会被‘它’察觉。我如今留下的残余力量不过只有这些,只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
殷昼便道谢道:“能得前辈出手相助,已经是我与她的福气了,又怎么挑东捡西。”
白发女子笑了笑,没有再多说。
她自然知道殷昼用的这神通是什么,也知道自己千万年难得有一次能够说真话的机会了。
她在这神通里,不必再如同往常一般,像是阴沟之中见不得光的蝼蚁和老鼠,连说一句话都不敢,只在混沌之中度日,忘却自己的身份与旧仇。
她说道:
“大道无情,可是‘它’却应运而生,当年我失败了,大家都失败了,以为所有人都失败了——我愿与‘它’一同覆灭,便变成了这幅模样,建造这虚无世界用来埋葬我与‘它’、
我以意如霜镇压‘它’的邪性儿,终日与‘它’缠斗,可没想到会有人无意间打坏了一角阵眼,导致‘它’逃了出去,而我也被魔气所染,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她在叹息,眼角似有星星点点的泪光。
而说完这些之后,白发女子便不再多言了。
她一挥手,主动退出了殷昼的神通,看来是不愿意再多说了。
时千浪不知他们方才在做什么,对他而言那只不过是一瞬罢了,故而他毫无察觉。
而白发女子这才对着时千浪说道:“孩子,仙殿深处有我当年保留的神兽血脉,那里能够助你血脉返祖,提升实力,你快去取吧。你带来的这几位朋友我也很喜欢,那些血脉对他们来说同样有用,你留一些给他们吧。”
白发女子交代完这些后,时千浪似乎不愿意立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