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毁
第二天。
事情解决了大半,留下来的人出来集合决定离开,天气晴朗,明媚的阳光撒落在吾绚的额前,身形在地上投射出一道细长的阴影。
“啊那个场真的是吓死了——”邢於磊长吐了一口气,绘声绘色得开始表演起来,“新娘的手都快伸到我脖子上了。”
“谁不是呢?”
几个少年自然打闹起来,交流之间不得不提到了吾绚办的活动,纷纷表示自己的直播间人气才是最高的。
“开玩笑我涨了两千的粉丝!”
“我上了五分钟首页...”
一个个争相攀比起来,又猜测奖品会是什么。
“一个书是讲法器的。”吾绚出声透露,反正这个对他而言意义并不大,毫无影响。
在场人先楞了楞,不免激动了好一阵子,没参加的几人早就提着耳朵听了起来,下意识看向吾姜,心中不免升出后悔的意思,早知道就不听他他们的了!
这对於他们而言诱惑是相当大的了。
夏列第一反应是一个瞎子哪儿来的书,应该就是骗人的,又或者是个不值钱的玩意。
吾绚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妞妞住在哪里?”
他还是不太放心那个状态,尤其是最后说的话。
人都找回来了,邢於磊有些不明白,依旧指了路,本来想他带着过去,但不出意外得就被拒绝了。
妞妞家距离有点远,不过那个中年男人抱着妞妞过来了,“我想着今天过来好好谢谢你们,不然她还不一定这么快找回来呢。”
吾绚走上前了一步,听着声音简单确认了大概位置,试探性得摸了下妞妞的头,不过被很快躲了起来,他慢慢收回自己悬在半空的手。
不是那个邪祟,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是主动离开了?还是...被人灭了?
前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如果是后者的话,他皱了皱眉,不禁想到了昨晚邢秩的话,一个能制造出场的邪祟实力非常,这么说主角攻的实力那还算是可以的了。
看来自己的目的就快要达成了。
本来中年男人是不太高兴的,但看到吾绚的样子,忍着没说什么,倒是小不点大的姑娘熟悉了环境,没那么怕生了,就怔怔得盯着他,脸蹭地红了起来,“哥哥好好看呀,眼睛也好看,嗯像...像有星星!”
吾绚难得楞住了,没当一回事,但这是第二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评价了,这让他不由联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浑身顿时感觉不太自在,表情倒是看不出什么来,甚至挂着一点笑意,“谢谢。”
中年男人有几分惊讶,随后又再三感谢就离开了,和刚走出来的白阆擦肩而过,他馀光淡定划过妞妞,后者控制不住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滚在脸颊上,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怎么了?”
妞妞:“不知道,就是他好,好吓人,还有一个更可怕。”
中年男人回头望了一眼,任然不解,哪里吓人了?这长得挺正好的,另外一个又是谁,妞妞依旧哭得不停,问了支支吾吾得回答自己不记得了,就是很害怕。
“白师傅,老师去哪了?”邢於磊走上前问,他看到吾绚有些迟疑的样子,自以为是在等邢秩过来,主动问道。
“邢局要留下来,给这里做个收尾工作,所以就由我带队。”白阆目光刻意在找什么人一样,最后放在了众人之外的吾绚身上,疑惑的神情一闪而过,被很好地掩饰过去。
众人也没什么意见,相互商量着报告怎么写,吾绚用导盲杖轻点着地面,小心避开障碍物,他走得正好,倒是来了个不速之客。
“吾先生。”白阆道。
吾绚客气点了点头,不太意外的样子,纤长的眼睫扑闪了一下,时有时无的灰眸像是最难以捕捉到的鬼魅邪祟,想让人往最深处一探究竟,可注定了是一无所获的下场。
白阆晃了晃,忽然间有些明白了为什么神会选择这样一个人,咳嗽两声,“昨天太晚了就没有打扰,邢局是想问你那村长是谁解决的?”
吾绚擡了擡头,感受到了脸上阳光微微的灼热感,“大概是神明显灵吧。”
白阆嘴角抽抽,他当然知道,可这怎么听都觉得很是敷衍。
等到了原来的上山点,已经有车在等着了,众人上了车,吾绚随便找了个靠后的地方,吾姜想着要过去说些什么,但最后按耐下来,挑了个前排。
“等会发车吧,邢局要下来了。”白阆看了眼手机说道。
只是再等一会,自然都没什么意见,不多时外面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远处青灰色的烟雾盘旋在空中,远远看着仿佛和乌云翻滚,雾霭阴霾的天融为一体,是替着谁掩盖了什么,又或者暴露了什么。
邢秩薄唇轻抿,表情漠然,玻璃似的黑瞳之中不加掩饰的划过一丝厌恶,而面前是一堆不堪入目的废墟,被风轻吹就能化作齑粉,然后随处飞扬。
真是...贪心的人。
只是这点惩罚怎么能够?
他眯了眯眼,毫不犹豫转身离开,废墟在愈发猛烈的风雨之中轰然倒塌,也无人理会。
雨滴击打在玻璃上,光听就知道有多么的猛烈,耳边还有前前后后嘈杂的纷乱,吾绚反倒感觉到了一点安心,他昨晚没有梦到,也没有听到邪神的声音,也许是在憋着大招,只要和他无关就好。
吾绚靠在玻璃窗上,浓丽的面孔出现一抹倒影,显得更不像是个真人,周围还有不少偷偷看过来的,仔细听两句不难发现都是讨论他的话题,在陷入沈睡之前,蓦然感觉有人靠近过来,下意识往里缩了缩。
残留的意识让他稍微反应了一下,来人只是带着点寒气,并没有一丝潮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居然安静异样,偶尔有像是纸张在翻页的声音,吾绚才感觉到了不对劲,猛然睁开双眼,顿时警铃大作。
“怎么是吵醒你了吗?”邢秩缓声道。
果然纸张的声音停顿了下来,吾绚悄然呼了一口气,“没有,听白副局说你去收尾了?很棘手吗。”
“还好,”邢秩眼皮也不擡,只是一把火的事情,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声音略微低沈了几分,“顺手捡回来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