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净秋的声音尖锐又刺耳,“不是你,那还有谁?”
“你这是兵行险招,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鹿净秋自以为自己很聪明。
她抓起鹿问夏的手臂,意图将她拉去苏素馨跟前问罪。
鹿问夏甩开她的手,“鹿净秋,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的订婚宴,不是我的。”
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现在离宴会开始还有十分钟,你确定你要把这件事情闹大?”
面对鹿问夏的质问,鹿净秋恢复了一些理智。
今天无论对她,还是对鹿家来说,都是一个重要日子,她不能让鹿问夏给毁了。
这次宴会到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鹿净秋她丢不起这个人。
即使她丢得起,鹿家也丢不起,到时候苏素馨肯定会责备她。
“那现在怎么办?”她精心准备的礼服还没上场就被破坏了。
这一霎,鹿净秋六神无主。
既不能张扬申诉,又迫在眉睫,她心里乱成一团麻。
鹿问夏从袋子里拿出了礼盒,递给鹿净秋,“你穿我的吧,这是苏姨给我准备的。”
“什么!?”鹿净秋打开礼盒,她将礼服拿出来,波光粼粼,耀眼夺目。
母亲怎么会给她准备这么好看的礼服?她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
鹿净秋嘴唇紧抿,眼睛里的怒气值又疯涨了起来。
肯定是父亲要求的!
鹿问夏故意提醒她,“你还要犹豫多久?这是苏姨挑的衣服,不会差到哪里去。”
鹿净秋瞧着眼下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这样了。
她带上礼服走进换衣间。
鹿问夏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眼眸幽深如潭。
鹿净秋换上礼服出来,看见鹿问夏还在化妆桌前修饰妆容。
她走到鹿问夏身后,看着化妆镜里的鹿问夏,满眼的轻蔑之色,“别以为你把礼服给了我,我就会不追究。”
“还有,你这一身,就别出去丢人现眼!”鹿净秋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犹如高位者的睥睨。
鹿问夏深邃的眼眸里染着似笑非笑的味道,“看来三妹妹是一点也不着急,还有闲工夫在这里跟我唇枪舌剑!”
被她这么一调侃,鹿净秋扭头走出了房间。
鹿问夏从袋子里拿出自己的衣服走向换衣间。
……
还有五分钟,鹿家的宴会就正式开始。
这场盛宴将在王府半岛酒店最着名的绿茵草坪上举行,现场布置的如幻似影般美轮美奂。
斑斓的舞台设置在半岛岸边,配上今日绝佳的天气和阳光,直叫人身心舒爽。
再配上王府半岛酒店七星级的顶配服务,犹如置身一场帝王般的享受。
鹿从南和苏素馨忙着在前头各种应酬。
鹿净秋已经来到事先约定好的位置做出场的准备。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够耽搁,没想到未婚夫比她还墨迹,至今仍未看见身影。
“你们家少爷呢?”
鹿净秋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
鹿问夏换好衣服,刚踏出房门就听见远处有人喊了一声,好像传来了倒地的声音。
她瞅了一眼走廊的尽头,声音好像是从那边传出来的。
鹿问夏抬步走了过去。
她看见一个男人倒在了房门口,两条手臂拄着拐杖。
这人似乎正在挣扎,想要用力站起身。
鹿问夏蹲下身问道,“你没事吧?”看样子对方需要帮忙。
燕斯州趴在地上,微微仰起头,目光碰上了女人那双杏仁圆眼,如桃花般水润光亮。
她纤长的睫毛卷曲着上扬,眨眼的动作十分诱人,高挺鼻梁下,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燕斯州在眼波流转中被勾了魂,对她一见钟情。
“我扶你起来。”鹿问夏一边说道,一边将他搀扶起身。
燕斯州凝望着她,眸光中挪不开一分一厘,直至被一个声音打破,“州少,药来了。”
一个男子气喘吁吁地来到俩人身旁。
左看看、右看看。
这女人是谁啊?
既然有人能照顾他,鹿问夏便松了手,“照顾好他,我先走了。”
周黎坤从她手中接过燕斯州。
“州少,赶紧先把药吃了,宴会马上要开始了。”周黎坤从药瓶子倒出两颗药丸递到燕斯州手中,又着急忙慌拧开矿泉水的瓶盖。
燕斯州看着鹿问夏渐渐远去的背影,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周黎坤随着他目光的方向望去,“州少,那是谁?你认识?”
算了!也甭管她是谁了。
州少要是再不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自己的小命恐怕凶多吉少。
……
燕家跟班在燕丞德耳边细声汇报,“二少爷腿脚不太行。”
燕丞德顿时在心底打了个颤,眸光中夹杂着丝缕的失望。
站在一旁的燕斯京向来擅长察言观色,他上前一步,朝燕丞德说:“爸,要不我去帮忙。”
燕丞德点了点头。
燕斯京来到一对新人候场的地方。
当他出现在鹿净秋跟前时,让她顿感眼前一亮。
鹿净秋嘴角的弧度不自觉扬了起来,她只见过未婚夫的照片,真人还是第一次见。
没想到自己的未婚夫比照片里还要精致百倍。
那张脸帅的无法无天!
冲击力好强大!
燕斯京挺拔的身姿穿着纯黑色的西装。
他那双雅魅深邃的眼眸尤为突出,仿佛星辰在黑夜中闪烁,整个人光芒万丈。
鹿净秋走到他跟前,俩人瞬间拉进了距离。
她挽着燕斯京的胳膊,双眸含情脉脉,声线软糯带甜,“斯州,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站在俩人身后不远处的燕斯州发出清冽的嗓音,“哥!”
燕斯京转身看着他,虚弱的燕斯州被周黎坤搀扶着,不然他连站都站不稳。
鹿净秋的目光落在燕斯州身上,将他上下打量一番。
这个男人的样子仿佛跟照片里的更为相似。
她又瞧了瞧身旁的燕斯京,瞬间迷糊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燕斯州朝着鹿净秋的方向说道。
鹿净秋即刻从天堂掉进地狱一般的感觉。
让她一见倾心的男人不是他的未婚夫!
周黎坤扶着燕斯州一步一步向鹿净秋走来,每一步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艰难。
鹿净秋自己看着也难受,未婚夫怎么会是个瘸子?!
燕斯州步伐沉重,差点重心不稳倒向鹿净秋,还好燕斯京及时出手力挽狂澜。
燕斯州霎时面露难色,内心抓狂又气恼。
“黎坤,将轮椅拿过来。”燕斯京一边吩咐,一边伸手接过燕斯州。
周黎坤一脸难为的表情,“可是……老爷吩咐过,今天不能让州少坐轮椅。”
州少?
他才是燕斯州。
鹿净秋想死的心都有!这个病娇才是她的未婚夫。
刚刚那个让她大为惊艳的男人只是镜花水月。
“父亲有什么责罚我自会担着,就快要出场了,你还不快去!”一阵怒吼从燕斯京的双眸中迸发而出,让周黎坤惊地不敢违抗。
鹿净秋眼角的泪都快要憋不住。
一见倾心的男人怎么会是病秧子的哥哥!
这两兄弟,怎么一个高大威猛,一个柔弱不能自理,这反差不要太大。
鹿净秋看着眼前的画面,在心中呐喊,苍天啊!我不要嫁这样子的男人!
燕斯州瞅了燕斯京一眼后,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失去自尊的人,也像一个扯线木偶。
他眼睑微垂,却依然难掩内心的失落和挫败,惆怅的眼神又添上几分呆滞。
舞台上主持人已经就位,正式拉开宴会的帷幕。
鹿净秋一直盯着燕斯京看,毫不掩藏双眸中那份失魂落魄。
这一切燕斯州尽收眼底,一场无硝烟的战火悄然拉起。
燕斯京无疑是这场无声的叫嚣和挑衅中的胜利者。
周黎坤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轮椅来了。”
燕斯州不得不向此刻的命运低头,他坐在了轮椅上。
燕斯京双手握着轮椅的手柄,目视前方,一切准备就绪。
周黎坤小心翼翼地说道,“京爷,要不还是我来推州少吧!”
燕斯京瞥了他一眼,眸色里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气息,让周黎坤瞬间心生惧意,不敢多嘴。
随着主持人宣布了燕鹿两家的联姻,现场的乐团奏起了曼妙的音乐欢迎一对订婚的新人进场。
燕斯京推着轮椅和鹿净秋并肩走进宾客们的视线。
鹿净秋这身金色的长裙,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每走一步犹如金鱼尾巴在摆动,熠熠生光。
光滑的丝绸服帖地在她身上,展现出她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
为了搭配这身晚礼服,鹿净秋的头发特意编成华丽复杂的长辫,里面夹杂着金丝,整个造型雍容华贵,炫眼夺目,彰显着她世家贵女的身份。
她和燕斯京站在一起,郎才女貌。
坐在轮椅上的燕斯州仿佛是多余的。
现场除了飘荡着悠扬的音乐,还夹杂着宾客们的各种窃窃私语。
“这是怎么回事?这准新郎怎么坐在了轮椅上。”
“燕老这小儿子是有什么病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嫁进港城首富家又如何?未来老公是个病号,可怜了鹿家大小姐。”
“推着轮椅那个不是燕老的大儿子吗?一表人才啊!怎么不婚配给大儿子。”
“你这就不懂了吧!大儿子是养子,像鹿家这种豪门世家,向来最注重血统。”
“那也是!亲儿子再不济也是亲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