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慕韵诗倏然抬起头来,满眼震惊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慕韵诗把手中东西先放下,立马拉起女儿的手,关切问道:“棠儿可是有中意的男子了?”
虽说屋里的侍女都退下了,但听到宋锦棠想说姻缘一事,还是怕被旁人听见。于是,慕韵诗又压低了声音问:“是哪家公子,可以告诉娘亲吗?”
宋锦棠见母亲如此激动,一时间说出那么多问题来,也不免感到慌张。
她沉默片刻,还是咬牙说出来了:“就……就是陆将军。”
慕韵诗觉得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反复琢磨这位陆将军是谁。
最后,慕韵诗略带难以置信的声音传来,甚至带着些许轻颤:“棠儿,你说的那位陆将军,该……该不会是陛下新封的镇远将军吧?”
宋锦棠看着母亲这副紧张不已的样子,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她正准备全盘托出,就见母亲激动的站起身来:“棠儿!糊涂呀!”
“这位陆将军可是有家室的!他在军中素来是有爱妻如命的传闻,就连我都听说了。棠儿~你可别犯糊涂呀!”
宋锦棠拉着母亲的手,投去了一个满含安抚意味的目光:“娘亲别急,先坐下听我把话说完!”
慕韵诗有些失魂落魄的顿了一下,便坐回了女儿身旁。
见母亲一直皱着眉,宋锦棠也没有犹豫,直言道:“娘亲,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他的妻子呢?”
此话一出,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好一会儿,慕韵诗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棠儿,你这话是何意?”
慕韵诗了解自己的女儿,她素来不会骗自己。若女儿是他的妻子,那位陆将军又是从南石来的,陆一和陆川想来极大可能是同一人。
只是这件事慕韵诗也不好独断,便盼着女儿能赶紧和自己解释一下。
宋锦棠拉着娘亲的手,垂眸有些不敢看其反应:“陆一其实就是陆川,只是当初有人追杀我们,他受伤后中了毒,齐修之还派人去杀他。陆川自知也护不住女儿,就想着先瞒下自己的踪迹,叫人误以为他死了,让我先行回宫。”
“而他借机拿着我的信去了边关投军。待他闯出一番天地回来,不再叫我担惊受怕,这次与我重逢。”
慕韵诗反应了许久,将这件事给捋清楚,便问道:“那他回来以后,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宋锦棠有些担忧的开口:“因为我探了哥哥和爹爹的口风。他们都说不会放过陆川,我怕因此而伤着他,就一直瞒着大家。”
见女儿低垂着眉眼,慕韵诗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随后又问道:“那为何如今愿意告诉娘亲呢?你又有何打算,不如一并说出来。”
“虽然我对他不太熟悉,但既然你肯跟娘亲说,那娘亲就愿意听,并且也会试着站在你的立场上思考,帮你排忧解难。”
宋锦棠心里放松了些,开口时也没那么紧张了。
“我相信娘亲会理解女儿的心思,也不会一直为难陆川,所以才敢告诉您。加之我希望娘亲能帮我劝说一下爹爹,叫他千万别伤害陆川。”
“于我而言,陆川真的很重要。我与他是拜了天地的夫妻,自当不离不弃。他的犹豫和欺骗,女儿伤心,但他回来以后,我也罚过了。只是这心里依旧舍不得他。”
“从前一直都是他护着我,满心满眼都是我,可如今我也想护着他。”
慕韵诗看着女儿眼底泛起泪花,心顿时就软了。
因为见过女儿为他伤心落泪,痛不欲生的样子,所以得知陆川还活着的时候,慕韵诗心里居然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也明白为什么最近她的改变会这么大,不再像之前那样消沉。
失而复得的爱,更加可贵。
慕韵诗沉下一口气,抬眸满眼温柔的看着女儿:“你既然有自己的打算,娘亲会帮着你劝爹爹的。”
“至于你皇爷爷那儿,还得你自己去说,万一陛下盛怒,治他个欺君之罪,那可就完了。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他们总归是盼着你幸福的。至于陆川本人,他当初抛下你,虽说有自己的考量,但给你造成的伤害是真的。娘亲也不是非要他付出什么代价,只是断不能叫他轻易把你娶回去。”
“若是他有诚意,有担当,你便叫他自己来见我。过了我这关,再去见你父亲也不迟。”
宋锦棠点了点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要想过明面,那必须由父母同意才可。
母亲这关是最简单的了,宋锦棠倒是不太担心。
她在房里又和慕韵诗待了许久,大多都在聊陆川,为他说些好话。
慕韵诗也就听着,但不过多评价。这人还是需要相处过后,才能了解到其本质。
一直到在娘亲这里用了晚膳,宋锦棠才离开。
入夜,陆川来寻媳妇,得知岳母要见自己,整个人显得很是激动。
“棠儿~你真的和娘亲说了?那我何时去见岳母?”
瞧着他一副出乎意料的神色,宋锦棠打趣道:“怎么?原先以为我是诓你的?”
陆川撒娇似的在她肩上蹭了蹭:“这不是偷偷摸摸太久,有些过于紧张了。媳妇愿意给人家一个名分,这不是太过激动了嘛。”
宋锦棠含笑看向他,温声说:“可别贫了。”
“娘亲说了,想看到你的诚意,叫你自己去见她。你若是有空,便明后两天找机会去吧。”
陆川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打气道:“见岳母!定要成功。”
宋锦棠瞧着他这副神情,没忍住笑着说:“若是我娘亲那关都没过,你可就惨啦!”
听到这话,陆川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随即抱着宋锦棠撒起娇来:“媳妇~人家怕怕,想你抱抱。”
“若是我不得岳母喜欢,你该不会就不要我了吧!我一定会努力让岳母满意的,你可不要抛弃人家~”
宋锦棠沉下一口气,温声道:“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