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棠静静地伫立在一旁,身姿娇小而又乖巧,宛如一只温顺的小兔子。
只见她双手轻柔地握着墨锭,专注地研磨着墨,动作轻缓而细腻。
然而,尽管她看似全神贯注于手头的工作,但那灵动的小眼神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正端坐在书桌旁的皇爷爷。
当她第四次将目光投向宋旻皓,他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突然抬起头来。
两人的视线就这样在空中交汇,碰撞出一丝微妙的情绪。
宋锦棠脸上绽放出一个极具讨好意味的笑容,那笑容犹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娇艳动人且充满了纯真与可爱。
宋旻皓见状,微微一笑,缓缓放下手中紧握的御笔。
他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中,此刻满溢着宠溺之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个惹人怜爱的小孙女。
他轻声说道:“在这献宝似的晃悠了这么久,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跟孤说一说的吗?”
听到皇爷爷这番话,宋锦棠立刻展现出一副马屁精的模样。
她眨巴着大眼睛,满脸谄媚之色地说道:“哎呀,还是皇爷爷您英明神武啊!不管棠儿心里怎么想的,都休想逃过您那双洞察一切的慧眼呢!”
宋锦棠这一连串的夸赞之词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进宋旻皓的心坎里,让他的心情格外愉悦。
他忍不住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满意的弧度。
接着,他得意地转头朝身旁的李公公投去一个炫耀的眼神,似乎在说:“瞧瞧,朕的小孙女多么会说话!”
李公公自然是心领神会,赶忙走上前来,躬身行礼后,恭恭敬敬地附和道:“公主殿下对陛下的这片赤诚孝心,实在是令人赞叹不已啊!”
屋内处处洋溢着喜乐祥和的气氛,祖孙俩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刻。
宋锦棠见时机已然成熟,她轻启朱唇,柔声说道:“皇爷爷~棠儿今日前来,实则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想要恳请您应允呢。”
坐在首位之上的宋旻皓听到此言,原本放松的神情瞬间变得郑重起来。
他看向自己疼爱的孙女,很好奇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但说无妨~让孤好好听听,咱们这位聪明伶俐的小公主究竟所求是何?”宋旻皓语气温和地回应道。
得到允许之后,宋锦棠莲步轻移,快步走到宋旻皓身旁。
然后,她抬起那双白皙如玉的小手,轻轻为他捶起背来,同时用温柔如水的声音徐徐道来:“先前承蒙皇爷爷厚爱,准许棠儿开设绣坊。”
“如今那绣坊的生意可谓是蒸蒸日上、极为红火!那些心灵手巧的女娘们不仅有了稳定的工作,更有了一处能够安身立命之所,再也不必过着四处漂泊、困顿流离的生活啦。”
“每每想到此处,孙女心中都充满了感激之情,所以今日特意前来向皇爷爷道谢,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棠儿的大力支持!”
当初宋旻皓曾下旨,宫中制衣显有不足,日后分出一部分从宋锦棠所开的绣坊采购。
正因为沾染上了皇室的荣光,又有当今圣上亲自点头许可,自从这绣坊成立以来,旁人也不敢轻易刁难。
如此一来,绣坊的发展自然是顺风顺水,生意兴隆无比。
然而此时,宋旻皓却微微一笑,故作不明白般问道:“哦?难道仅仅只是来感谢孤吗?”
此话一出,宋锦棠露出抹笑来,柔声继续道:“自然是还有桩小请求啦~”
“皇爷爷~棠儿犹记此前太爷爷在世时,不知有多少貌美女子被强行送入宫中,那都被人称之为玩物。棠儿年幼,时至今日也记得太傅说的,那时的年轻女子都不敢出门,只能躲在家中……”
“这古来都是强调女子要深居闺阁之中,切记不可抛头露面的。如今世道好起来了,那是皇爷爷治国有方!只是那些贫苦人家的女子,为了生计,不得已也是要出来干活和做生意买卖的。明明是凭本事、靠双手吃饭,却被旁人称作不守妇道、不要脸面!”
“不知多少女子,为了名声二字,便是病了都不敢叫大夫来看。依孙女之见,此等偏见,属实太过迂腐。”
下一秒,大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李公公擦了擦额头上并未存在过的冷汗,有些心慌。
这公主再怎么受宠,也不该说出这等大不敬之话呀!这迂腐二字,可是直接把老祖宗都给说道了一番。
“放肆~跪下!”宋旻皓的声音传来,宋锦棠哭着张小脸就往旁边走去。
李公公看得真切,这语调与平日里骂朝臣的态度,有着天差地别。瞧着陛下也只是象征性凶一下小公主。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这陛下不管是真怒假怒,他们做奴才的都得先跪为敬。
宋锦棠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垂眸一副伤情模样,这让宋旻皓又不由得为之心疼。
与此同时,外头宫人禀告:“陛下,太子殿下、丞相、太尉等诸位大臣在外候着了。”
宋旻皓沉着脸,大手一挥:“都给孤滚出去!连只苍蝇都别放进来。”
李公公这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好在没纠结太久,就见陛下朝自己递来了一个很是严肃的神情。
“傻跪着做什么!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跪久了膝盖疼,谁来伺候孤。”
李公公毕恭毕敬的从地上爬起来:“陛下息怒!奴才这就起来。”
说完这话,李公公转身时脚步走的飞快,陛下怎么可能关心自己,只是怕公主跪伤了膝盖而已。
而站在门口的几人,见屋内宫侍都退了出来,宋景烨恰好看见一道极为熟悉的身影跪在地上,当即就要往里冲。
只是房门很快就被关上了,两名太监立马上前拦着,焦急道:“太子殿下!陛下有令,就是连只苍蝇都不能放进去,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宋景烨皱眉看向立马,嗓音沉沉:“公主在里面?”
面前两人点了点头,却什么话都不敢再说。
宋景烨就只能守在门口等着,心里不由得为宋锦棠担忧着,这孩子身形单薄,就这么傻乎乎跪在里面,也不知道让人来找自己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