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哄我吧
洗手间到客厅的距离并不算太远,但是乔默棠一路被这么抱过来还是感到有点难为情,一个大男人……好吧,他现在是虫。可是一个成年雄虫,被这么抱着还是难免觉得丢脸,尤其用的还是这种公主抱的姿势。
虽说内心不愿意,可是他身体实在乏力,压根儿挣扎不脱,只能学鸵鸟,把脸埋在蔚希胸口,假装不去看他,但这姿势倒是显得更暧昧了。
蔚希也并没有完全恢覆,勉强抱着乔默棠穿过客厅走到沙发前,刚回到身体里的几分力气也损耗了大半。但他还是用尽量轻柔的动作,生怕磕着乔默棠似的,缓慢地小心地,将他放在柔软的沙发上坐好。
随后他自己并没有坐下,而是单膝跪在乔默棠脚边,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腿,力道适中地给他按摩,又擡起头来问道:“雄主,腿还麻吗?”
乔默棠并不喜欢蔚希这般恭谨又谦卑地跪在自己身边,他一边拉起蔚希一边回道:“行了,不麻了,你坐下来。”之后像是埋怨什么,嘟嘟囔囔地说道:“明明是你不舒服来着,怎么反倒成你照顾我了。”
“其实注射了抑制剂,是会有一个排斥过程的,只是看上去有点吓虫,其实没什么关系。雄主花费精神力抚慰我,我当然应该记下雄主的恩情。”蔚希说罢浅笑了一下,配上那张清冷的脸,像是寒冬腊月盛开的白梅花。
孤傲,清冽,坚韧又美的不可方物。
说到这个,乔默棠不由地有些生气,他故意板起了脸,冷笑了一声:“感谢我的恩情?你宁愿注射抑制剂搞得自己那么痛苦,也不愿意找我帮忙?蔚希·陆斯恩上校,您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房间摆设还是吉祥物?你的精神海有异常难道不应该由雄主安抚吗?”
蔚希楞住了。
此前他在洗手间里就被乔默棠这样质问过,眼下也知道雄主大概是生了气,半晌不吭声。
不过说起来这也不能怪他,很多军雌即使婚配了之后也是长期使用抑制剂的,毕竟抚慰雌虫也是要耗损雄虫的精神力的,尤其是有的军雌两次精神海波动的时间间隔并不算长,高傲的雄虫更是懒得废这个精力。
抑制剂起不了作用的,等雌虫的精神海进入下一暴动阶段,雄虫再进行安抚也不迟。
蔚希这才进入第一阶段,又有抑制剂可以缓解,再加上他的雄主只是……f级,自然不至於在这时就劳烦他。
蔚希轻声解释:“这时候没关系的,如果抑制剂没有作用,等到了精神暴动阶段,再求您帮忙也行的,有很多雄主,会觉得很麻烦……”
没关系?他居然称这样子叫没关系?
乔默棠并不知道军雌的精神海进入到暴动或者失控阶段会成什么样子,但已经亲眼所见蔚希因为抑制剂的副作用强忍痛苦,只觉得这劳什子的抑制剂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就该雄虫做的事情,自己帮忙当然是理所应当。
毕竟吃人家的住人家的,总要发挥点作用吧。
蔚希的态度着实让乔默棠有些无奈,他像一只骄傲又带着利爪的猫,看似接纳但并不亲近,表面顺从实则处处透着警惕。他有一种直觉,这次如果不跟蔚希说清楚,恐怕下次遇到这样的事,他还是会选择倔强地独自舔伤口。
“下次别等到什么下一阶段了,觉得不舒服了就说,我不会觉得很麻烦……”乔默棠说道,突然脑袋里晃过了另一种可能,声调陡然变高,眼睛也睁大了,“你……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只是f级的雄虫,并不能帮你吧?”
蔚希见他表情夸张,一脸认真的样子,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怎么会,多亏雄主刚才帮忙,我才能恢覆地这么快。”
至於那只抑制剂有没有发挥作用,肯定没有,白白浪费了。
至於雄主为了给他安抚导致体力不支,肯定不是,那只是亲爱的雄主脚麻了。
“雄主……那您不生气了吧?”蔚希问。
哪里是真的生气,不过是恼他对自己不够坦诚,始终心存戒备。想到这里,乔默棠垂下了眼睛,表情有点失落。
“我下次一定及时告知,求您原谅。”蔚希没听到他回答,以为雄主还在介意。可是他道歉的话也说的太过严肃正经,倒是勾起了乔默棠的那点小坏心思。
乔默棠作势长叹了一口气,身子微微前倾,靠近了蔚希,唇角微翘,墨色的瞳仁直盯着他,显得愈发幽深:“生气了,要不你哄哄我。”
是令虫分不清的半真半假的语气,蔚希不确定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在这种不确定的时候,与其胡乱猜测雄主的心思,还不如直接提问:“怎么哄?”
乔默棠冲他眨了眨眼,见蔚希一脸怔楞,本只想逗逗他,调笑道:“你抱抱我呗!”
话音刚落,从没撒过娇的乔总自己也觉得挺有意思,笑的更欢了。
“啊?”蔚希一时没回过神来,这算哄他?
“啊什么?就像我刚才抱你那样,你不是还叫我别撒手么,现在我让你抱抱我,很为难吗?”
一向冷冰冰的军雌直觉这回乔默棠说的拥抱跟刚才那种具有安抚性质的拥抱可不一样,跟他抱着乔默棠走过客厅的那种更不一样。
他没怎么做过这种亲密的动作,只好机械般地伸出手臂,像乔默棠安慰他那样,环抱住了对方。
乔默棠在心里忍不住暗暗吐槽:啧,动作僵硬,看上去肢体不协调,傻不拉几的真可爱。
他顺着蔚希的动作也抱住了对方,看上去亲密又充满了爱意。只不过他的手指开始不老实地在蔚希的脊背上摩挲。
他上身依旧半裸着,背上的肌肉紧致,肩胛骨突出,在乔默棠的抚摸下感受到一股难言的酥麻感,不觉起了一层薄薄的寒栗子。他抱着乔默棠,动也不敢动,可是背上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偏偏雄虫使坏似的,只在他那一小块地方拨弄着,他忍了半天,终於老老实实地发出微弱的反抗:“痒……”
乔默棠没理他,摩搓了半天,停下了,安分不到一秒钟,又轻轻拍了拍蔚希的背:“给看看翅膀,行吗?”
呃?看看翅膀,也算是“哄”他的一个环节吗?
蔚希也不多问,听话地把翅翼缓缓展开,翅翼与脊背的连接处被乔默棠摸得还有些异样的酸软,弄得他不自禁的颤动了几下。
乔默棠总也忘不了这双翅膀带着他离开死亡,奔赴新生的画面。
他手指从蔚希的脊背上移开,抚上浅金色的半透明翅翼,那上面还有着浅浅的翅脉,明明看上去轻盈又孱弱,却又好像蕴藏着无限的巨大的能量。
岂是餐厅里那些不知检点的小妖怪可以比拟的。
很快,蔚希实在受不住翅膀被这么揉搓了,忍不住垂下了手,商量道:“雄主,能不能别摸了,换个方法哄你,行吗?”
说话的声音跟小猫哼哼似的,乔默棠看了蔚希一眼,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抹绯红已经悄然染上了蔚希的脸颊。
“摸了一下翅膀而已,脸红什么?”乔默棠笑了笑,不逗他了把他松开。
这可是雌虫的翅翼,天生重要又敏感的部位,怎么叫而已?
蔚希终於找到机会跟乔默棠拉开了点距离,轻声嘟囔:“翅膀也不能随便摸的。”他乖乖坐好,脸上红晕没有褪去,却还不忘回访一下客户体验:“雄主,我把您哄好了吗?”
这场面太滑稽了,俊逸又高冷的军雌,半裸着身子,皮肤细滑的像上等的绸缎,翅膀都没来得及收起来,浅绿色的眸子跟泛红的脸颊形成极大的对比,一脸期待地问他“我把您哄好了吗?”
“好了,下不为例。”乔默棠心里笑得翻了天,嘴上也不忘装个正经。可突然眼睛一瞥,看到蔚希翅骨那处有一道不小的伤口。
“过来。”乔默棠调整了姿势,让蔚希后背对着他,这回他没敢用手去碰了,只轻轻地点了点周围示意:“这个怎么弄的?”
蔚希看不见身后,不过大概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这会儿问一句答一句倒是乖得很:“刚才注射抑制剂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眼看着乔默棠眉头微微拧起来了,他立刻补充道,“这个没关系的,很快就好了”
这次蔚希没说谎,也不是逞强,这种小伤於他而言是真的不算什么,一会儿就能愈合。可是乔默棠听到“没关系”这三个字就觉得扎耳。
“没关系?你又不打算说?”乔默棠半眯了眼睛,幽黑的眼神透出危险的信息。
蔚希突然一个激灵,觉得脊背上的那股过电般的酥麻感又出现了,这次的感觉甚至比刚才更为清晰,引得他颤栗地更为明显,甚至身子也不自觉地发起软来。
他的身体好像吸收了奇怪的东西,引得他翡翠绿的眼睛被水雾蒙上了一层,绯红从面颊蔓延到整个身体。浅金色的长发披散跟浅金色的翅翼一起,颤抖的厉害。
“雄主……不……等等,请您等等……”蔚希从来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陌生的异样感另一向冷静自持的军雌声音中都带了些哭腔,“您别散发信息素,不……不是,你别控制您的精神力……”
蔚希感觉喉咙有些干涩,难耐的发出一声喘息:“求求您了……您收一点精神力……我下次会说……一定都告诉您……”
天哪,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刚才这雄虫还精神力不支,这才多久,居然恢覆地这么快,这是f级的雄虫能有的覆原力?
乔默棠眼看着蔚希全身渐渐发红,虫翅颤栗,咬着牙艰难地抵抗着,那双翠绿色的眸子如同上好的碧玉,仿佛下一秒就要滴了水,冷冰冰的军雌化成了一滩白嫩豆腐,又软又黏,让他想起了可口美味的奶油蛋糕。
像极了人类陷入□□的样子,乔默棠看着他这副样子,心底也冒出些异样的情绪,然而他还有理智,压抑住了心底冒出的点点星火。
耳边蔚希细碎的求饶声不停,一会儿让他收一点精神力,一会儿让他收一点信息素,说的零零碎碎,乱七八糟。乔默棠看着瘫软又难耐的蔚希没了辙,只好问他:“我……要怎么收……这个精神力……”
“您控制一下,想法,念力,意志,什么都可以,您想些其他的,转移注意力总会了吧……”
乔默棠强行把注意力从蔚希身上转开,想些什么呢,想他的调香,刚才在做什么来着……对了,看直播,然后可以从这个方向切入发展,哦,要找蔚希绑定一下账号……
他的思绪飘远了些,蔚希这边逐渐平静下来。半刻钟过去,乔默棠再度跟蔚希视线相对,对方忍不住打了个颤。
蔚希立刻移开了视线,快速地收回翅翼,站起身来的时候还软了一下,多亏乔默棠把他扶住了。
“谢谢雄主。”他的声音又回到平静无波的样子,站稳了身子,披了件衣服。
之后两虫都没有说话,空气沈默的有点尴尬。乔默棠终於想起来什么,把光脑递给蔚希:“我在注册直播,你的账号帮我绑定一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