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正文完）
蔚希苏醒之后身体日益好转，破碎的精神力在看不见的地方融合自愈。於是前来探病的虫也多了起来——穆迪打了个头，七皇子萨利据说在军部忙得抽不开身，又是配合监察处调查，又是彻查内部，派了亲信过来慰问了一番。然后苏泽和莱温一同过来了一趟，送来了市面上最贵的口感最好的营养液和养生药丸，顺便向乔总汇报了一下香品的销售热潮。
那点限量版早就售罄，线下展柜的试用装也被苏泽卖了个干净。连他给乔总本虫治愈蔚希的那点儿都是他牙缝里省下来打算留给亲亲莱温的自用品。
无奸不商，苏泽打起了预售的主意，光是预定报名的虫已经破千，他借着探病的机会顺便探探雄虫的态度，只等乔默棠一点头，便可以收定金了。
乔默棠哭笑不得，苏泽确实让他在生意方面省了不少心。他挺赞同预售的策略，只是不得已在数量方面压得少之又少：“先给一百个名额吧……”
苏泽撇了撇嘴，略带失望但还是通情达理：“一百就一百吧……”
除此之外，纳齐也算是最积极的一个。没办法，缺了蔚希这只重要当事虫的口供，这案件就只能在监察处压着无法推进。纳齐是个急性子，在蔚希还昏睡的时候就来过好几次。还委婉地向艾修诺打听这位一向强悍的军雌到底何时能醒，被艾修诺十分不客气地呛了一顿：“什么时候能醒？蔚希在爆炸发生的时候一直护着雄虫阁下，承受了大部分冲击导致精神海受损，精神力碎裂什么时候能醒那可是说不准，您难道不知道虫族医学现在最难攻克的就是精神力的问题吗？”
纳齐身为军雌当然知道，知道艾修诺说得有理，平时挺强硬的一个分队长被训得没了脾气。末了还被这位主治医生以不要无故打扰病虫休养为由严格控制监察处探访时间和频次，着实憋屈。
於是在蔚希好了大半的时候，监察处就嗅着味儿似的赶过来了。走廊上碰到艾修诺还赔了个笑脸，又被叮嘱询问时间不宜过久。
事实上，关於实验室的那部分通过乔默棠和罗士金的证言已经能够拼凑了个大概。再说穆迪又把当时情况现场直播到军部内网，虽说证据的提取手段不见得完全合规，但真相如何虫民们心知肚明。
於是这一番审讯更像是为了流程走个过场，其中最重要的点反而成了蔚希为何会与这些星盗扯上关系，明明应该发配到荒星的他又为何蔑视帝国裁判未经召唤擅自回了主星。
“当然是为了保护我的雄主——”
“呃……抱歉。蔚希·陆斯恩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纳齐打断蔚希，纠正了一下他的说法，“您说的是乔默棠阁下吧……讯问笔录需要谨慎，按照帝国法规来说，婚姻处并没有您二位的婚姻登记文件。”
本在一旁闷不吭声的乔默棠恼了，反覆被提醒他与蔚希的婚姻无效已经成了他最反感的事情top1。他没把不爽写在脸上，反而相当给纳齐面子，似笑非笑地温声说道：“蔚希，听纳齐队长的，别称呼雄主，叫老公。”
纳齐不懂“老公”的意思，疑惑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小监察员，对方向他摇了摇头，同样表示不解。
但纳齐看雄虫脸色虽然一如既往地温润，但他相当敏锐得认为不应当继续多问，只能凭着直觉猜测这或许是对异性之间表达亲密的特别称呼。
於是他没再反驳，只好以自己的口吻重覆了一遍：“您偷渡回来主星是为了保护乔默棠阁下？”
“是的，在我离开主星的当日，实验室就发生过一场不大不小的对峙。我的……”蔚希顿了一下，抿了抿唇强行压下嘴角不禁上扬的笑意，“我的老公——乔默棠阁下被奥斯蒙以检查精神力为由扣押。”
“这件事在当时因为某种原因被压下，但在军部稍微调查一下就能知晓。我担心奥斯蒙对我…我老公仍然有不轨之心。所以劝说了之前被奥斯蒙控制的乌托邦弃暗投明，一起揭穿实验室。”
这件事纳齐之前听到些隐约的传闻，确实去军部打听过，而且艾修诺的证词提到了这件事，再联系上这次发现的雄虫尸体，证据链完整，真实性倒是不用存疑。
纳齐又问：“你是怎么跟那群星盗勾搭上的？为什么那群星盗会听从你的劝说？”
蔚希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酸涩的浅笑：“纳齐队长，这不需要勾搭。您所说的星盗集团，也就是那个乌托邦，那是一个混血异虫组织，恰好我就是一只混血异虫。同类相通，总是会产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信任吧。”
最后一份口供录完，纳齐呼出一口气，收起光脑打算打道回府，案件很明朗，只等他全部整理好便可以提交。不过这案子与当时沸沸扬扬的雄虫绑架案和亚雌虫化案都有关系，又牵扯到几年前被审判的军雌潘铎和前任帝国上校，恐怕还牵扯到军部现在掌权的三七两位皇子，军事法庭如何裁决，倒成了个头疼的问题。
不过这些不属於纳齐的职责范围了，头疼也是由别的虫头疼。
临走时乔默棠忍不住问道：“纳齐队长，我多问一句，这件事情，您觉得会怎么处理乌托邦的那些异虫们？”
纳齐回答得恭敬又官方：“异虫和异虫也是不一样的，这不好一概而论。之前的罪责不可能免除，这次的……”他略做思考，“这次的功劳……也不应该被抹煞。”
乔默棠点了点头，客气道：“多谢纳齐队长了。”
纳齐还是不太习惯雄虫礼貌客气的态度，琢磨了一下是不是自己的话说得太满，令雄虫产生了一些误解，於是赶紧发表免责声明：“不过阁下，我的个虫见解并不作数，这还得看议政阁的态度，法庭的裁判文书说了才算。”
“我当然明白，纳齐队长，这也不妨碍我对您表达感谢。对了，最后我也有一件事要告知您……”乔默棠依然彬彬有礼，笑着向纳齐靠近了一些，“‘老公’——是我的家乡话。意思是‘我最亲爱的雄主’。”
纳齐一楞，冷不防被塞了一口狗粮，目光在乔默棠和蔚希之间转了几个来回，最后释然一笑：“阁下，您的家乡话真好听。今天多有打扰，多谢配合，再会。”
因为涉及的虫多，身份又都不大寻常。所以开庭的时候没有公开审理。这一众虫中，除了拉斐尔被羁押，乌托邦的异族被管制，其馀倒是没有采取什么措施，连蔚希都因为护雄有功没有被限制自由。
三七两位皇子虽然在军部咬得凶，但这个节骨眼儿了还没有明面上的动作。乔默棠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位奥斯蒙新找的合作对象——三皇子德赫怕恐怕是要被雌帝保住了。
这并不奇怪，权势的魅力正在於此。
乔默棠说话算话。虽然没有明着为拉斐尔求情。但不管是口供还是庭审都反覆强调了拉斐尔在实验室帮忙割断了束缚带，又帮助牵制奥斯蒙，为他争取了更多的时间。这才让他们顺利找到奥斯蒙的犯罪证据，甚至还来得及多挽救一只在死亡线上挣扎的雄虫。
乔默棠又提交了洛里安的那份实验室日志，以证明他们确实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存着为虫族贡献的心思的，只不过受了奥斯蒙的诓骗，最后发现他意图不轨时为时已晚。
后来洛里安在多种因素的作用下死於精神海失控。而潘铎离开了奥斯蒙的特殊抑制剂，精神海躁动也变得频繁而猛烈，几次在战场上直接失控，险些酿成大祸。
再后来的事便是连尚在军校的蔚希都听说过的那场军事审判了。调查发现他是一只异族混血，因为精神力频繁失控，未曾合理使用抑制剂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被请上了军事法庭并且被判处死刑。
拉斐尔表情平静，看起来不像平时那样凶狠阴鹜，他眉间透出疲惫。听乔默棠提到洛里安的日志，干脆把那时的情况主动交了个底。
“死刑也没什么可怕的，军雌不会惧怕死亡。我可以从容接受，也省了之后的许多事情，至少我不用集中精神，在濒临崩溃的边缘一次一次抵抗精神海躁动。”他扯了扯嘴角，苦笑地补充了一句，“那真的非常难熬。”
“但执行死刑前夕，奥斯蒙找到了我……”
奥斯蒙显然知道潘铎和洛里安把这种抑制剂偷偷分享给了同为异族的虫群们。
这正中了奥斯蒙下怀。他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以特殊抑制剂为诱饵，一步一步诱导着潘铎——要么被奥斯蒙救下，换个身份继续帮他；要么他接受死刑，而那些同为异族的虫群们，同样会因为精神海折磨而渐渐死去。
拉斐尔耸了耸肩：“我总不能看着那些可怜的异族一并死去。我们的族群已经所剩无几了，我们祖先曾是那样优秀而强悍，为何始终无法得到虫神的庇佑……”
於是他只好答应奥斯蒙的合作。潘铎摇身一变成为拉斐尔，带领军部作战的经验让他快速成立了“乌托邦”，几年间不知不觉发展成了最大的星盗组织。
听拉斐尔供述到这儿，乔默棠由衷地感叹这虫的组织领导能力还真是不错。
可惜这番自白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虽然他在这次的实验室事件中有所助力，但之前的犯罪事实明明白白，绑架勒索，掳劫雄虫，处理尸体这些一样都少不了。
就算是受了奥斯蒙的胁迫和教唆，充其量也只是主犯和从犯的区别。况且他本来就是被判了死刑的异族。
拉斐尔依旧表现得冷静，挂上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好像在说的事情压根儿与他无关。
庭审结束，旁听的陪审议员们议论纷纷，没有当庭宣判。
乔默棠正要拉着蔚希离开，却被虫皇的亲卫叫住：“乔默棠侯爵，虫皇请您去一趟议事厅，有些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乔默棠应和了一声，看了眼蔚希。蔚希点了点头，刚想说在外面等候。谁料亲卫见状倒很客气地笑了一下：“蔚希先生也请一起吧。”
於是这两虫跟着亲卫穿过军事法院肃穆的走廊，一路走到办公区的陪审议事厅。
“嘀”的一声轻响，亲卫刷卡推开了门，虫皇一脸严肃翻看着光脑传来的信息记要。
乔默棠和蔚希双双行了个俯身礼：“见过陛下。”
“哦，你们来了。”虫皇懒懒地擡眼看了一下，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你们这可真算干了个大事儿，帝国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这话任谁听了都不会觉得是赞许。蔚希的判决书还热乎着，这会儿面上再冷静，心里也有些忐忑。若只是他一虫也就罢了，反正军职已经罢免，大不了落个强制执行，再附赠一个不履行的刑期，流放地点从荒星换到碎坛监狱，再坏也不过如此。
但是雄主……雄主贵为雄虫，又是虫皇亲封的侯爵，在实验室的这场风波里算得上是受害虫。帝国对於这种受了惊吓的尊贵雄虫，一向都是安抚有加的，这么一想，虫皇大概不会追究他知情不报的责任。
这样一想，心里倒安定了一些。
虫皇慢悠悠地开口：“这可真是让虫头疼，这么沸沸扬扬的一遭，基因实验室可以算是闹了个大笑话，连带着军部和监察处也颜面扫地。雄保会天天闹腾，雄虫本来就珍贵，还被这么糟蹋了。”
说着他苦恼地挠了挠头：“克莱美特家的那个小子也真是，直接把直播接到了军部，这下可好，压都压不住。”
乔默棠听着虫皇这番话说得弯弯绕绕，想来是有些话不太方便说得出口，倒是善解虫意得很：“陛下？您找我们过来，是想说说异族吧？”
异族是个难搞的问题，一并歼灭容易惹虫话柄，更容易引起社会动荡。那些高阶异虫的战斗力可不是开玩笑的，单说这次发配荒星的政策，落实起来也并不顺利，惹得乌托邦搞了个异虫大团结不说，就连蔚希也不动声色的潜回主星。
当时在雄保会建议下发布的这个政策，可以说是很欠考虑了。
虫皇的脸色稍霁，向乔默棠投去赞许的目光，他挑了挑眉：“异族最容易产生极端的后代，军雌虽然等级高，但是精神海躁动频繁不可控，亚雌身体比雄虫还要孱弱，根本不能从事生产。你说说看，这些异族该怎么处理。”
异族对乔默棠总是有特殊的含义的，这不单单是因为蔚希，更因为他始终把自己和这些人类的后代划到了同一个族群——尽管奥斯蒙查验之后，仍然说他是纯血。
因此听到虫皇这样问话，乔默棠在心里连番叫唤：怎么处理！这有什么难处理的！当然是招安啊！野蛮的虫族，异兽打的多了，什么都只用战斗思维可怎么是好！
於是他表情覆杂：“与其打压，不如利用。陛下，我倒觉得‘乌托邦’作为异虫组织还挺不错的。”
不出所料，虫皇眉头渐渐皱起，养尊处优的生活和对异族天生的鄙夷让他对此难以接受。
乔默棠连忙解释：“异族从外表看来与虫无异，与其让他们躲躲藏藏，帝国费心思去判别再流放，还不如搞个组织进行混血异族登记，登记之后即为合法。亚雌指定区域生产生活，军雌精神海躁动期提前报备，以免伤虫。”
虫皇一言不发地看着乔默棠，似乎是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能性。半晌之后，他低沈的声音响起：“亚雌指定的生活区域？你觉得哪里合适？”
乔默棠知道虫皇这是在试探，但既然前面话已经说了出口，再做迂回也没什么意思了。
他的脸上露出浅淡的笑意：“我觉得……‘新洲计划’的那块密林就很适合。听说混血异族经常出没於哪里，是那片密林的原住民，那儿的环境本就适合他们生存。陛下，关於这点我倒是有个私虫请求，香料现在盛行，但是原料繁杂，光是采拣就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我曾经在密林遇到一只叫伊贝的混血亚雌，虫纹混乱又黯淡，只是只低等亚雌，但却在这事儿上帮了我不少忙，我想这些工作他们是可以胜任的。”他停了两秒，“至於军雌，如果有香料供应辅助修覆精神力，对於缓解精神海躁动的情况或许也有些好处。”
虫皇听闻，突然轻笑一声：“小家夥，那地方可是整个帝国唯一的一片密林，‘新洲计划’耗费了这么多心血，你居然要把他分给异族？”
“不知道您有没有看到那份地质报告，那片密林根本不适合建造度假村。不如让他们自己建设成小型‘农家乐’，既不耗费帝国资金，又让异虫有地可居。说不定还能对外开放成丛林旅游景点。”
虫皇听了不置可否：“成立合法的异虫联盟组织，划定生活区域。还有其他的吗？”
“哦，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陛下您需要找一个信得过的虫，最好还是异虫，做这个异虫联盟的会长，这样才能确保异虫组织合法合规，不会再度演变成星盗组织。”乔默棠一本正经地说道，“依我看，蔚希就很合适。”
冷不防听到自己被提及，蔚希心里一动。他知道这是雄主提起这话的意思，如果虫皇采纳了乔默棠的意见，相当於给出了对他的处理方案，之前私自返回主星的罪名可能既往不咎。
虫皇哈哈大笑了两声，站起了身走到乔默棠面前：“小家夥，你为异族和蔚希可真是操了不少心。我可是要提醒你，他可已经不是你的雌君了啊！”
“这有什么关系，我本来就打算等蔚希身体好些了，重新去婚姻登记处登记的。”乔默棠丝毫不让，“这次是实实在在的真实基因序列号，绝对有效！”
“哦——”虫皇的声音尾调拉的很长，玩味地说道，“可是雄虫娶的雌君虫选必须报备雄保会，由雄保会确认匹配度，否则就只能算作雌侍或者雌奴。说句不中听的，蔚希精神力再高，终究是只异虫，博格那样在意血统的雄虫，不见得会批准。”
“多谢您的关心，陛下。”乔默棠不卑不亢行了个俯身礼，心中暗暗打算如果博格那个老东西敢为难他们就把他再揍一顿。但他对虫皇的说得话中却带了点炫耀的意思，“博格会长那般维护雄虫权益，我想他会答应的。因为就在前不久，我的蔚希的雄虫宝宝破壳了。”
“什么？”虫皇瞬间拧起了眉，难以置信得看向蔚希，“你们的雄虫宝宝？异族居然能生出雄虫？”
蔚希恭敬地低头行礼，然后神色平静地对上虫皇打量的眼神：“是的，陛下。概率低不代表没有，确实是一只雄虫崽。”
虫皇陷入了沈思，雄虫之於帝国总是珍贵的，帝国对待雄虫也总是要宽容得多。但在此之前并没有发现异族的雄虫，因此他对这只混血雄虫崽崽的态度变得微妙起来。
虽然嫌弃异族，但那可是一只雄虫啊！
虫皇考虑了再三，又开了口：“乔默棠……我得跟你说清楚，异族虽然这次揭发奥斯蒙阴谋有功，但是此前的罪行还是要清算的。你提出的异族处理方案还算不错，不过这需要议政阁一致通过才行。我可以表明对你有利的态度，但作为交换，我希望你能出具一份对德赫的谅解书。”
老狐狸，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用异族的去处换取德赫的轻判，雄虫的谅解书在这其中起到的作用可算是大了去了。
乔默棠识时务得很，跟虫皇对着来哪有什么好处，他装作讶然的样子：“三殿下？我不记得这事儿跟三殿下有什么关系，不过既然陛下提到了，这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
虫皇脸上终於露出了笑意，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就在蔚希还在思考虫皇究竟意欲何为，三殿下又会不会怀恨在心的时候。乔默棠已经记着虫皇说的娶雌君要向雄保会报备的说法，拨通了博格的光脑终端号。他这次说话倒是客气了一些：“博格会长，打扰了，我要跟蔚希登记结婚，麻烦会长先替我们向婚姻登记处报备。”
嗯……完全是通知的语气，其实也并没有多客气。
只不过博格被揍之后确实老实了很多，听闻之后二话不说，连连称是。
乔默棠挂断了光脑，不以为然地说道：“哼，明知道虫皇那个老狐狸吓唬我，还是得向雄保会知会一声，好在博格这次还算爽快，不然我可能又忍不住揍他一顿。”说着，他笑嘻嘻得没了个正行，“这次可真的是合法有效的登记了，以后谁要是再敢说我们婚姻无效，我就拿杀虫剂喷死他！”
蔚希心里一时感慨万千，距离在密林里救下这只雄虫不过一年光景，可短短时间已经情根深种，经历数次生死考验了。
蔚希一贯不爱说话，总是给虫留下清高又骄傲的印象。可他觉得自己现在必须得说点什么，在雄虫已经跟雄保会表达过娶他的意愿之后，他必须说点什么。
至少求婚这件事，明明应该是由他来做的。
蔚希翡翠绿的眼睛望着乔默棠，深情款款地看了许久，满心满眼都是这只雄虫。他拉住乔默棠突然停下了脚步，在雄虫狐疑的目光中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雄主……求婚这事儿，应该是我来做的。”
求婚？乔默棠没有被求婚的经验，瞧见他这样认真的神情倒是笑开了：“好啊，那你想怎么求婚？”
原本不过是开玩笑的一句话，没料到蔚希当真起来，然后他对乔默棠说了句：“您等我一下”便跑开了。
几分钟之后他又小跑着回来，手上拿着一瓶营养液和一个礼盒。就在大街上对着乔默棠单膝跪了下去：“抱歉，我现在来不及准备戒指和烛光晚餐了，我以后会补上，但是现在我非常真心诚意地向您求婚……雄主，不，老公，您可以娶我吗？”
这答案当然不言而喻，他笑着接过蔚希手上的营养液吸了一口，没想到虫族居然能用这玩意儿求婚，很是新奇。他很配合蔚希的求婚流程，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句“好”。然后明知道蔚希脸皮薄还使坏：“你赶紧起来，这可是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虫可不少。”
不出所料，他如愿以偿地看见了蔚希红透了的脸。
但出乎意料的是，蔚希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这流程到这里还不算完，继续红着脸问道：“那……老公，我可以在大街上亲吻您吗？”
内心的悸动好像是会传染的，就像海上的波浪，从蔚希心里涌到了乔默棠心里。他没想到一向冷静自持的蔚希会在如此开放的场合说出这样开放的话，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有虫众看着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罢了。
“当然可以，亲爱的，你可以在任何地方亲吻我。”乔默棠说，“只要你想。”
话音刚落，乔默棠感到蔚希温润的唇瓣碰触到自己，他并不甘心落於被动，於是主动用舌尖撬开蔚希的双唇，好在这两虫知道这是大街上，并不是真的无所顾忌，只是浅尝即止。不过蔚希还是感觉自己的脸颊烫的能炸鱼排了。
一吻落尽，不太尽兴。没关系，他们的未来还很长。
————————————————————正文完——————————————————
哇，长呼一口气，正文终於完结啦，撒花~
之后还会有几个小番外。
第一次尝试，真的有很多很多不足的地方。
谢谢一路陪伴包容的小天使们。
爱你们，比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