诫鞭
“大胆!!”
两个侍卫傻了眼,纷纷停了手。
来的人正是萧煌。
吕娴还是呆呆的坐在地上。
她小时候看过很多人性的电影,所以,当她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为了不让自己受伤,决定不亲近任何人,因为亲近了一个人,爱了一个人,就会给别人伤害的机会,做客户生意的时候,平时和亲戚相处的时候,所有人都说她左右逢源,会为人,会处事。但是她自己知道,所谓的从容优雅,实际上,是没放在心上。
无论一个人怎么发狂,另外一个人总是用淡漠的瞳孔看着另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冷静,也不是情绪可控,而是,这个人根本不在乎另外一个人的感受。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是没法做到什么时候都那么从容的。
小狐狸说出的那句,没有心,就不会受伤。
但是她再怎么做好思想准备,做好了自己孤身一人的准别。真的被同伴抛弃,自己成为牺牲品的时候。当实际的那一刻到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依旧没有准备好。
想象中的人性的恶,与真实经历人性的恶,其实从痛感上来说,二者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后者不会像甄嬛那样大哭着:“终究是错付了!”。
“又一次被抛弃了啊。”她苦笑起来。
下一刻,啪的一声,一计鞭子甩到了她的背后,火辣辣的疼。
然后是第二鞭,第三鞭。
她就这样坐在那,不吭声,任由鞭子甩下来。
“谁叫你办的这蠢事!坏了三哥的生辰宴!”
两个护卫将女人押回来,女人歪着头,不看吕娴。
背叛别人的人,会有愧疚感吗?伤害了别人的人,好像都不会被愧疚感所折磨。为什么曾经伤害别人的人,依旧过得那么好,而被伤害的人,却依旧在池沼中挣扎,不得解脱,明明,犯错的并不是她们啊?明明,她们本来应该有更美好的未来啊。为什么她们要一辈子生活在阴影里呢?
两个侍卫咽了咽口水,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大眼瞪小眼,不说话。
“蠢材!这点事都办不好!”
萧植傅拿着酒杯,醉醺醺出来,一阵冷风吹过,瞬间酒醒了,看着面前的一幕,顿时傻了眼。
萧煌拿着鞭子,实际的抽着吕娴。
第四鞭,第五鞭,...,三十鞭。
这些门客大都没见过这场景,吕娴背后的血已经缓缓渗出来,但是她依旧一身不吭,就坐在那任由萧煌打。
“公主,差不多了吧?”
“三哥,对不住,我的人没办好事,扰了你的兴,我今天非得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长点记性!”
四十鞭,五十鞭,六十鞭。
吕娴晕了过去。
萧植傅拿着酒杯,站在门口,看着萧煌,禁不住留下冷汗,心想;“这婆娘真实下的去手。自己人也达成这样”
“那个女人我也没心情了,你也带走吧!”
萧煌道:“多谢皇兄!改日我再补一份大礼给皇兄!”
萧植傅摆了摆手:“走吧!”
一行人进了宅子,将门关上。
萧煌抱起留着血的吕娴,尽量不碰到她的背上的伤口,萧晚吟从巷子里走出来。
“公主!这女人怎么办?”
那女人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她能够感觉到面前人的气场,她的背后延展出一条青龙,手掌般粗的胡须,幽幽闪着白光的眼睛,鼻孔呼出的气息,这个女人,有着王者的气场。
但是,很可惜,她是个女人。
“公主,公公公公公公公主,小女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您的人,小人知错,您给个机会。”
萧煌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公主,我知道有个秘密!这个秘密能不能还我一条命!!”
“好啊”
女人将秘密说出口,然后流着汗:“公主,这秘密够我活命了吧?”
萧煌转过身,月色洒在她的裙摆上,勾勒出银色的边。
女人提着裙摆,连忙起身。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小人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萧晚吟提着刀,一颗人头滚落在地。女人逃生的后庆幸的表情还挂在脸上,这一刀,将这一时刻定格下来。没来得及让她反应过来。
太医看着吕娴身后的鞭痕,轻微叹了口气。
“公主,不知道是谁下手这么狠啊?这次倒是勉强从鬼门关抢回来了,但是姑娘以后怕是会落下后遗症啊!而且这背部的疤痕怕是消不掉了啊。”
公主站在烛火边上,说道:“你先下去吧!”
太医拉着药箱走了,临走还摸着胡子直叹气:“到底是什么人下手这么重啊,这得多大的愁啊!这世道真是,皇上的身子也。”
说罢他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捂住嘴巴,匆匆走了。
吕娴做了个梦。
梦里面,红楼没有塌,她还拉着司徒菁去玩,回到司徒府还能看到大家其乐融融的样子,一切都没有变。
青山阿绿还在拌嘴,即使阿绿成了家,依旧和孩子的心性一样,偶尔还抢孩子的吃食。
“我自己得先吃一口!”
“多大人了!还吃小孩东西!你没有个做爹的样子!”
“为什么为人父人母就一定要牺牲自己,把自己所有都给孩子,这样才算为人父为人母吗?我倒是觉得不论多大,都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因为先爱自己才能爱别人,那些爱别人爱过自己的,其实是一种偏执,固执的想通过爱别人让别人来爱自己。我不能因为孩子的诞生,就放弃自己原有的一切,这样也会给小乖造成很大的压力,一旦他做错了什么事情,就会拿,我牺牲了这么多,你为什么办不好来威胁他。我的生活就是我的生活,小乖的生活就是小乖的生活!”
“况且。”
阿绿站在旁边抱着胳膊,他此时已经不想争辩什么了。
“什么?”
“就一口,孩子也饿不着。是吧?娘子!”
若曦已经将头发盘起来,为人母,有了一份母性的韵味,眼神柔柔的。都说女人是一枝花,她开的好不好,要看装花的瓶子怎么样。
若曦笑笑,那个微笑让吕娴都为止动容,真正幸福的微笑,和强颜欢笑是完全不同的。
司徒菁看着牌,眉头就没打开过,即使打了这么多次,依旧玩的很烂,每次她身后画像中的男子都被脱得只剩亵裤。
“能让若曦也来红楼看着我们一起打牌,阿绿你也算有本事。”
她的眼睛看着牌,说出这句话。
“这打牌啊,要记牌的啊!司徒菁跟你说多少次了!”吕娴转身走过来,架着她的胳膊就看。
“这炸弹啊就是四个相同的牌在一块,你得记住,别人手里有多少张牌!桌子上已经打出去多少,别人手里剩下多少,每次都输只是因为,觉得打牌是一件纯靠运气的事。涉及到钱的事儿怎么可能只是运气呢!和说说了多少次了,笨蛋!”
司徒菁只是一手抓着牌,顺手抓了了个莲花酥塞进吕娴嘴巴里。
“捂亥五嚷腻酥了”(你还不让人说了!)
司徒菁歪头看了看吕娴的牌:“四个二,好大的牌!”
吕娴急忙捂住自己的牌;“捂头看窝牌”(你偷看我的牌!)
“莲花酥要是再堵不住你的嘴巴,可以换样东西。”
“差一个三”说着伸手从吕娴的牌上直接拿了个三。
。。。。。
“菁儿倒是顽皮了不少。”若曦笑笑。
吕娴心想,这哪里是顽皮,这简直是顽劣。
然后坐下来继续打牌。
她往桌子上扔了个对三之后,一双血手抓住了她的手,鸳鸯屏风开始往外渗血。
红楼的屋顶的灯也从白色变成了血红色。
屋子里开始发出‘嗡嗡’的声响。
粘稠的血散发出腐烂的味道,从四周帷幔下滑落,然后滴在地上,缓缓的向她的脚下蔓延。
“司徒菁!”
她下意识伸手想抓住旁边人的手。
但是抓住的却是冰冷的骨头。
白色的头骨,披着黑色的头发,黑黢黢的两个空洞,冒出来两股血液,头骨左右晃动,头发掉在地上。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她赶忙将手撤回来。
手骨却开始合并,将她的手紧紧地扣在手里。
“啊!!!”
此时,她看见坐在她对面的人。却再熟悉不过。
正是她自己!
头发,脸蛋,嘴角勾出阴鸷的笑容,幽幽吹着冷风。血已经伸展到了她的脚下,要将她淹没。
旁边一副骨头,缓缓的靠近她,头骨和脸贴在一起。空洞洞的两个眼睛里发出沙沙的声音。血水还在上涨,她的裙角已经吸足了血水,变得沈重。
两个棕褐色的蝎子从头骨中爬出来,蝎子从眼睛中爬出来,马上就要爬上她的脸。还有沙沙声从里面发出来。
这具骨头却死死的卡主她,让她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