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就见那道肩宽的身影,此时正以一种示弱的姿势靠在他的身上,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说。
“你身体又不舒服了吗?”他只好轻声打破沉默。
顿时,轻颤的呼吸回应在他的锁-骨上。
因为一边抬高的手臂,锁-骨并没有衣领的遮挡。
这一下激起了沈固若那天晚上,在车里的记忆。
咬在锁-骨上窝的牙齿尖端很坚硬,带着毫不收敛的厮磨劲,没多久就有刺痛从皮肤上传来。
对方却始终没有轻易放开他。
似乎要彻底往他身上烙上印记才肯罢休。
这几天就快要被养好的牙印跟着回忆隐隐作痛起来。
沈固若呼吸抖了抖,被压在柜门上的手有些紧张地不自觉蜷起来:“你……你不要咬我。”
结果话音落下,像是反向受到某种邀请。
脆弱的锁-骨被染着凉意的唇瓣毫不留情地轻轻含住,柔软的压感在周围肌肤上放大。
沈固若身体不受控制地发颤,别开脸,难得语速变得又软又着急:“我怕疼。”
“……不咬。”
薄御沙哑模糊的声线在他耳边悄然响起。
声音轻低到让沈固若恍若产生了幻听。
可前一秒松开他的唇瓣告诉了他并不是错觉。
只是怔愣之中,对方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就再次贴了上来,行为上一点也没有说服力。
沈固若不得不做好要被咬疼的准备,咬住自己的下唇,以此来分散自己另一处马上就要疼的地方。
蓦地——
锁-骨上被轻轻一抿,动作轻柔得仿佛有羽毛吻在上面。
沈固若懵然地眨了下眼。
这时候后腰上的掌心将他往前按了按,把他的身体更加推近,然后牢牢揽在怀里。
湿发埋进沈固若的肩窝,薄御的睫毛似乎不经意刮蹭到了他。
鼻息嗅在他的颈侧,像一只把他当成猫薄荷在吸的小猫一样,浑身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沈固若耷拉下眼睑,视线闪烁地落到面前低着脑袋,紧紧抱住自己的人身上。
他胸口小幅度地起伏,虚惊一场。
没有咬他。
但……这人也没有打算放开他。
沈固若毫不怀疑,薄御是身体不舒服了才会突然像现在这样。
就是遇到只有他和薄御现在两个人的情况下,他有些无措得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才好。
找方正阳……手机掉在门外了。
等薄御主动放开自己吗?
可渴肤症的不舒服会持续多久……
怎么办……
“叮。”
这时候,门外传来电梯轻微的开门声,顿时打断了沈固若拉扯在脑海里的苦恼。
“沈哥?”
方正阳的声音紧跟着在门外响起。
“行李箱在这,人呢?”
听清声音的沈固若,那双暗淡的浅棕色瞳眸唰地亮了起来。
没有被禁锢的那只手连忙伸手去够门把手,铆足了劲,颤着指尖勉强勾到了门把边边。
然后手臂脱力前,往下一按。
“吧嗒”一声,房门被他成功打开,虽然是开了一条很小的缝隙。
但足以把他的声音传递给门外的方正阳。
沈固若:“我在这里。”
正在给沈固若打电话的方正阳,原地听见一道手机铃声,转头刚瞥见隔壁门口的一只手机,门就跟着开了。
方正阳浑身一震,大气不敢喘地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手机。
上面显示着他的来电。
青年的声音却是从门缝里溢出来的。
方正阳抖着指尖摁掉电话,吞了抹口水才敢把手伸向门内。
拉开的瞬间,他恨不得下一秒就装上氧气瓶狠狠吸两口。
“什、什么情况?!”
被他请求来这里,本该好好的待在公寓门口等他的青年。
——此时外套半褪,挂在腰上摇摇欲坠,衣领凌乱,香肩更是半露。
正被他本该好好在家休养,家门紧闭的好兄弟,狠狠压着手臂,圈着腰身搂坐在怀里。
就像一只被狼叼进狼窝的绵软小白羊。
被蹂-躏过后眼神依然干净到没有掺杂一丝杂质。
只有逃脱不掉的深深无助和茫然。
方正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向薄御的眼神都忍不住带上了一边倒的谴责:“你俩在门口见着面了?”
沈固若:“嗯。”
方正阳:“然后他拉你进来的?”
沈固若:“……嗯。”
“……”方正阳问不下去了,眼前的画面已经说明了后面的一切。
他一拍大腿,扶着额头愁得原地转了个圈,顺势撑在门边。
自己就晚来了几分钟,薄御就又抱上了!
不是听说这几天关在家里身体好了不少么,怎么只见了一眼就成现在这副场面了!
方正阳觑了眼地上的两个人。
和沈固若那双单纯的眼睛对上的瞬间,他又心虚得赶紧躲了开来。
方正阳是真的怕了。
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