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的纱布,浸染了消毒水和丝丝血迹。
茶几上被人放了一张写了字的小纸条。
沈固若拿起来。
就和字的主人一样,上面的笔锋透着股对方平日里的清冽沉冷。
【沈老师,我回家了——薄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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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阳在学校里好不容易摆脱了校长的长篇大论,开车就飙到了薄御的公寓楼下。
怀揣着对好兄弟的担忧,马不停蹄地上楼摁门铃。
一分钟后,门被薄御从里面打开。
对上好兄弟那张淡漠到显出苍白的脸,方正阳顿时察觉到不对劲:“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薄御没有细说什么,而是简单的给了五个字的解释:“做了次抗敏。”
说完,他低气压地回卧室,掀了被子坐进床里。
方正阳踏着拖鞋追进他的卧室,拎了一旁落地窗前的休息椅,坐在床尾看向床里的人:“和沈哥成功了?”
房间所有的灯,包括了氛围灯都被薄御打开在头顶。
却并不觉得刺眼地瞥着那些灯光。
薄御:“没。”
方正阳噎了噎,不过看着人的脸色,对于这个答案并没有太大的意外:“你说你,非得逞强吧,抗敏抗敏,抗得脸色都白了。”
他往自己腿上拍了掌,嗤声说:“迟早把你抗到哭为止。”
薄御:“……”
“出去。”
他沉下脸赶人。
方正阳就赖在他房间,没骨头似的窝在椅子中,甚至哼了句小曲才说:“回头还得好好感谢下沈哥。”
薄御忽地一声不响地望过去。
方正阳挑着眉解释:“沈哥可是放着自己的亲弟弟不管,就管老御你了。”
薄御眉头微敛。
方正阳继续说:“那破游戏当时也选中了沈乐池,要不是沈哥先找到了你,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身体无端某一块地方得到了异样的熨帖,薄御眉头逐渐松开,呼吸不自觉染上了愉悦的频率。
方正阳瞅见他脸色的疲态,长长叹了口气:“行了,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薄御抬眸撂过去:“要走了?”
“走了。”方正阳起身伸了个懒腰,“明天公司有的忙,传你的文件你也记得早点看完,投资方那边还等着答案。”
薄御“嗯”了声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方正阳做了个拦他的动作:“你就躺着吧,赶紧睡,外面的灯我替你关,别送了。”
“上床下床的也不嫌累。”
闻言,薄御把放下的腿缩回了被子里。
目送着方正阳出了卧室,关了门,他没再打起精神注意卧室外的动静。
身体疲软下来,彻底躺进被子底下。
但即使眼睛睁得干涩,也做不到一直闭上。
房间里静得窗外一点风吹草动也能听得见,心脏不由地开始加快加重,像是慌乱得厉害。
薄御忍不住撑起上半身,手贴上身后的墙壁,呼吸发颤地去想象青年就在身边的模样。
还是不够。
只凭想象根本不够。
薄御心慌地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停地找寻青年配过的音频,极度渴望地听见对方的声音。
很快,被他找到。
薄御外放在耳边,手机搁在枕头上,头抵着手机的一边躺下,然后把被子扯到了鼻梁上。
当晚,打开着头顶的灯,听着青年和平时声线不太一样的音频。
薄御到了后半夜才撑不住身体的疲惫,渐渐睡了过去。
隔天早上。
四肢的酸涩的身体的沉重感,让薄御在被子底下瑟缩了一下,睁眼时一阵眩晕感袭来。
似有所感。
薄御怔愣地仰躺在床里,呼出的气息滚烫。
抬起的手背贴住额头,感觉到灼烧感的瞬间,便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发起了高烧。
他放下手,艰难地偏过脸,第一时间去看枕头上的手机。
里面没有了昨晚的音频声音,屏幕没有显示,显然是耗尽了一晚上的电池,彻底关了机。
薄御捂着额头撑坐起来,把手机充上电。
然后意识混沌地走出卧室,经过客厅没有停下来。
而是走到玄关,打开门,脚步虚浮地去了隔壁门前,像昨晚一样摁下了门铃。
第一下门铃,没有人来开门。
薄御又摁了第二下,还是没有人开门。
直到第五下,他拍了拍门,溢出的声线哑到掺了浓浓的病重感:“沈老师……”
里面始终没有人回应薄御。
男生干涩的黑眸浮出一层难受的水雾,分不清到底是身体的难受,还是嗓子的难受,又或者是情绪的难受。
薄御站在沈固若家门前沉默地继续等了五分钟。
才踩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的卧室,仅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