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着手指翻找出手机里的消息,手机对面的人没有骗他,是真的留了对方去公司开会的消息。
没有骗他。
没有故意走掉。
然后在手机里的声音再次响起前,他急迫地贴回耳朵。
沈固若:“薄御,我没有故意走掉。”
薄御掌心撑了下额头,逐渐不太适应卧室里的黑暗。
他喉咙里挤出低哑的“嗯”,尾音和他的呼吸一样颤得厉害。
委屈和可怜不受控制地挤压在一块儿,毫不掩饰地落到沈固若的耳朵里。
忍得太明显了。
沈固若抿了抿唇。
他现在不在薄御身边,生怕自己说多了会惹得对方情绪更加不稳定,到时候隔着手机,连安抚都做不到。
他尽可能的不再提起自己走掉的事实。
沈固若说:“方正阳有急事先走了,我已经开完会准备离开公司,很快就会到家的。”
薄御站直蹲到发麻的双腿,边僵硬地往客厅里走去,边试图找回理智地回应手机里的声音。
“我……没事。”
“烧已经退了很多,回来的路上你不用着急,安全第一。”
沈固若还是打算快些回家的。
他面前的电梯门缓缓打开,走进去前开口道:“嗯,回来我再给你量一次体温。”
薄御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无形的手攥了一下,然后放过他了一般,频率开始正常的跳动起来。
对比刚才醒来时的状态,此时的他明显像是活了过来。
路过沙发,他余光瞥见沙发背上挂着睡衣裤,脚步忽然凝滞住。
是昨晚他拿给沈固若穿的那套。
鬼使神差地,他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把其中那件睡衣,扯到了自己身前,拽在手心里,发愣地看着手心里的布料。
这时候,手机对面传来不属于青年的声音。
“老师老师!你要回家了吗?”
“嗯。”
“关于今天开会的配音内容,我想和你单独……”
是李圆恒。
在对方话没有说完前,薄御也不知道自己抱了什么心态,就是忍不住出声要勾过青年的注意力。
他嗓音发沉,还余留着没有消化的低哑,眼眶微红地说:“沈老师。”
沈固若在手机里听见声音,不得不温声打断李圆恒:“抱歉,我在听电话,而且现在有些赶着回家,你的事情可以晚些再说吗?”
李圆恒太激动了,闻声才发现他在接电话,不好意思地道:“没事没事,老师别道歉啊!是我没看见您在打电话。”
“我的事情不重要,您忙您忙。”
沈固若看着少年突然冒出来,又很快撒腿从自己面前跑走消失。
但心思都放在薄御刚才在手机里喊他的这件事,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怎么了?”沈固若对着手机说道,“刚才李圆恒来了。”
薄御侧躺进沙发里,微屈着腿,想象着青年和少年之间的画面:“沈老师……还没出公司吗?”
沈固若进了电梯:“在电梯里,要去停车场了。”
薄御捏紧手里的睡衣,往上身前扯动时,一股独属于青年的味道从他鼻息间一晃而过。
他愣了神,一时间忘记了要和对手机对面的人说什么。
沈固若出了电梯,车子停在室外的停车场,路过的人群处于下班高峰。
忽然“嘟”地一声,他人来电提示的音从他手机听筒里响起。
沈固若耳边拿下手机看了眼,是陈豫的电话,和薄御的一起打进来了。
就在薄御不受控制地把脸颊埋进怀里的时候,青年的声音把他惊吓得脊背窜过了一阵电流。
沈固若:“薄御。”
薄御从头僵到脚,一动不敢不动,手里的睡衣和他的脸颊僵持起来。
“嗯?”他克制着嗓音里的不自然应了声。
沈固若:“阿豫的电话打进来了,我先挂了,等我到家了我们再说吧。”
他的周围人声嘈杂,人群人来人往,笑闹声连薄御都听出了他的身边有多热闹。
而公寓里寂静得针尖落地可闻,四处角落里都透着股阴湿的冷清。
天差地别。
还要为了别人挂他的电话……
薄御再也忍不住像个偷吃糖做坏事的小朋友一样,把脸深深地埋进了手里的睡衣中,又止不住地狠狠吸了一口,想寻求某种安慰。
他一点也没有怪对方答应了自己又走掉,甚至是心甘情愿。
对方一句解释,好似拿着刀要了他的命也可以没事了。
可是现在又不行了……
青年的身边似乎总是围绕着什么人。
一直以来自己孤身一人是那样无所谓的事情。
可是当他发现对方身处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有别人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又有别的人打电话,对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