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嗓音里染着明显的无奈。
面前的人会照顾作为朋友的他,工作和生活上似乎也井井有条。
可唯独对自己的身体不疼惜,独独忘记了要对自己好一些。
薄御任何多余的话也不敢说:“……好。”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保持着一臂的距离。
薄御在拿药箱的时候,沈固若总觉得沙发上少了点什么。
他很快想起来:“薄御,你看见我放在沙发上的睡衣裤了吗?”
“我回来准备洗掉的,怎么不见了?”
手中的药箱险些从薄御的手中掉在脚背上。
他的腰背有些僵硬地直不起来:“我洗了。”
沈固若看向阳台,并没有看见薄御借给他的睡衣裤:“还没有晾吗?”
薄御捏紧药箱,漆黑的眸底滑过一抹不自然,嗓音克制地平静道:“烘干了。”
沈固若不疑有他:“这样啊。”
薄御把药箱机械地放上茶几,看着身旁的人将盖子打开,找着药水和全新的绷带。
他暗骂了自己一句,是不是真的疯了。
那件被他抱进过怀里,埋过脸的睡衣,和被冷落过的睡裤,此时就放在他的卧室。
没有洗,没有烘干。
原原本本的。
染着青年所有的味道。
就这样藏在他的卧室里,莫名其妙的舍不得洗掉,也舍不得放起来。
过去他对青年说过的那句“我不是变态”,放在此刻像是被狠狠往他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身体皮肤不够,现在居然还觊觎起了对方的衣服。
薄御,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沈固若找好了要用的东西,见身旁的人发起呆,于是唤了声:“薄御?”
薄御狠狠吓了一跳,抿紧薄唇一言也不敢发。
沈固若奇怪:“该换药了。”
薄御手忙脚乱地拿走他手里的绷带和药水:“我……自己来。”
“沈老师刚才放了那么多东西,让手休息一下。”
放东西原来是一件很累手指的事情吗?
手指一点也不累的沈固若缓缓眨了眨眼。
他没怎么受过大伤,其实不太会换药。
之前见薄御缠绷带的手法很流畅,一看就是会处理伤口的。
可能是怕他会添乱吧……
沈固若:“那你需要帮忙的时候再喊我。”
薄御:“嗯。”
客厅里一片静谧。
很快只剩下薄御处理伤口的细小动静。
没多久。
沈固若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在这片和谐美好中就显得很破坏氛围。
他捧着手机,低头认真回消息。
薄御从他手机出现消息起,就被一直忽略在一旁。
眼神忍不住望过去,处理伤口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明明前不久盯自己盯得又牢又紧。
谁的消息?
要回的这么认真。
也许是老天听见了薄御的心声,竟然让他无意间瞥见了青年的手机屏幕。
阿豫。
两个字,清清楚楚地落进他的眼睛里,刺眼得厉害。
薄御嘴里的话脱口而出:“沈老师很忙吗?”
沈固若打字的手顿了顿,抬起脑袋:“没有忙,我在回阿豫的消息。”
他知道薄御是认识过陈豫的,所以大大方方地提了起来。
“阿豫说国庆想来我这里过生日,上次他没有和你们好好交流,这次想再交流下感情。”
阿豫。
阿豫。
阿豫。
薄御的神经快被这两个字撕扯得发疼:“你们的关系……好了很久吗?”
沈固若算了算时间:“好多年了,我们是幼儿园认识的。”
陡然间,手掌一瞬偏离,倾倒的药水直接浇在了薄御手臂的伤口上。
灼烧的刺痛像是压抑之下猛烈反弹出的异样情绪,开始发了疯的滋生。
神经终于被崩断,也将这股无名的情绪套上了名词。
前不久就从方正阳的嘴里出现过。
——嫉妒。
是嫉妒。
追溯的嫉妒时间比他自己想象当中还要久远,就这样爆发出来,再也没了能压下去的力气。
他在嫉妒陈豫比自己早了那么久认识他眼前的人。
嫉妒真人展上对方陪在青年身旁的身影。
嫉妒对方以家人自居出现在青年的家里,揽着青年的肩膀那副亲昵的模样。
嫉妒对方擅自拿了青年的手机给他发狠心的消息。
嫉妒对方哪怕不在身边,也能被青年轻易的提起。
哪里都有陈豫。
被青年一遍一遍喊着“阿豫”。
他的嫉妒就像是火在烧,看似细小微不足道的事情,此刻都让他变得斤斤计较,小气了起来。
薄御手里攥着的绷带一头勾着指缝,卷起的长度展开滚到了地上。
李医生说他的渴肤症会导致身体产生依赖,可是为什么没有告诉他……还会牵连他千丝万缕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