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开始大概是个庞大的队伍,只是现在只剩四个了而已。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无聊。
那些人开始加快步伐,希望马上能到达村庄放下人质开始休整,而楚寻的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在瞄准镜后微微眯起了眼。
银蓝色的眼瞳透过红色的护目镜变得诡异又危险,整个世界在他的视线中只剩下了目标。
枪响了,如同死神的耳语,在风雪中几乎无法辨识。
子弹穿透了最前面敌人的眉心,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僵硬,然后无声地倒下。其余敌人还算训练有素,没有瞬间陷入混乱,只是瞬间倒地寻找掩体。
楚寻面无表情地迅速调整枪口,每一次扳机的扣动都准确无误,冷冽的金属在他手中如同乖巧的艺术品。
第二颗子弹击中了提枪试图反击的敌人,他手中的武器在被引燃的爆炸声中化为碎片,身体被冲击力带得向后急速飞出,染红白雪。
剩下的人开始盲目射击,子弹在雪地上溅起一朵朵白色的雪莲,楚寻无声地笑了一下,微微偏头,被反射的子弹在他脸颊边呼啸而过,却无法触及他分毫。
他的动作永远冷静而精确,每一次射击都像是经过精心计算的艺术品。子弹击中了试图用无线电求援的敌人的手腕,无线电设备在雪地上翻滚,发出最后的嘶嘶声,而他一直扛着的包裹,也无力地滑落在了地上。
于是最后两枪干净利落,同时贯穿了两个人的胸膛。
风雪再次覆盖了这里,楚寻缓缓站起身,轻轻吐出含在嘴里的那捧雪,然后扣上面罩,走向一片狼藉的战场。
他对那个包裹里的东西很感兴趣……严格来说,是包裹里的那个人质。
能让那群绑匪在受伤减员的情况下,还要带着穿越雪原的人,肯定很值钱。
楚寻甩开□□,挽了个漂亮的刀花,手腕微微用力,那刀便轻盈无声地滑向了地上的皮质包裹,斜刺开了一条长长的缝隙。
在敞开的包裹里,有一个被缚起双手,正昏昏欲睡的少年。
他因呼吸而产生的白雾弥散在空气里,让他的脸庞朦胧又迷离。只能看见微卷的黑发扣在耳后,露出单薄的肌肤和脆弱的血管,像某种一触就碎的瓷器。
他左腿上还粗暴地缠绕着纱布,此时正慢慢洇出血色,看起来是伤得不轻。少年拧起眉头,哪怕是在药物导致的睡眠里,也依然挣扎着想要清醒。
楚寻半垂着眼,唇角似有似无地勾着弧,他对这少年本身毫无兴趣,吸引他的,是这少年手上属于维斯图利亚联邦,第十一区执政家族格里芬的家徽戒指。
十一区能称得上是联邦最富饶的自治区之一,比其还富有的,只有一个直属中央区和以赌博出名的十三区。
可以说,这少年戴着这枚戒指,身价百倍,千金不换。
就算十一区离边境跨越了大半个联邦,也有不少人铤而走险。
楚寻被任务束缚着,倒没有什么直接带着这少年去十一区敲诈赎金的打算——虽然他以前肯定会这么干——他只要把这人绑到边境军团门口,装备和钱还能更上一层楼。
这么想着,楚寻抬腿,黑色的马丁靴慢悠悠地踩住了少年左腿上的伤口,硬生生把人给疼醒了。
洛淮被刺骨的疼痛惊醒,好不容易从昏暗的梦境里抽身,睁眼时却心下一惊,不动声色地吓出了一身冷汗。
眼前的雪地上是横陈的尸体,过于鲜艳的血色在冰天雪地中格外显眼。
正踩在他身上的男人看起来还很年轻,颀长挺拔的身影懒懒地站在原地,斑驳错落投下的阴影刚好将洛淮笼罩。男人脸部线条干净分明,银灰色的半长发垂下的弧度利落诱人,虽然被护目镜和面罩遮住了脸,但想来不会难看到哪里去。
换个时间地点洛淮也许会对男人的脸产生一点好奇心,但此时此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怎么逃离这里活下去。
脚踝处的伤口被黑色马丁鞋碾过带起阵痛,而那个男人却对自己做了什么没有实感,心情不错地和洛淮打了个招呼
“醒了么?在这种地方可不要睡过去哦。”
洛淮狼狈地用手支起身体,冷冷地问:“你是谁派来的?”
楚寻耸了耸肩:“能问点有意思的问题吗?你太无聊了。”
洛淮抿唇,拿不定主意这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
而楚寻也懒得和他废话下去,弯腰低头,眉眼弯弯:“小少爷,联邦在边境驻扎的军团,你最喜欢哪一个?”
楚寻的声音虽然被面罩遮挡得听起来有些闷,可是这句话在风雪中格外明晰。他吐出的单词尾音还带着弯弯绕绕的意味,像在调侃,又好像真的在认真地询问。
洛淮原本充满警惕的眸子此时有了片刻松动,他狐疑地看着楚寻,将疼痛的呻吟压在喉间,带着试探的意思问:“你……不会是来救我的……?”
楚寻愉快地笑出了声。
在面前这个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