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掉了下面坏死的组织,正缓缓将刀尖从伤口中抬起退出。
洛淮正想说谢谢,可是他却看见楚寻眯起眼,在空中用刀比划了一下自己手臂上未成型的标志,然后再一次的,落下了雪亮的刀光。
那些看不清的红肿顿时被破坏,成为模糊的一片。它原来的形状同已经处理好的伤口组织融合在一起,又在楚寻看似随意的动作下被打碎重组,留下了一道新的伤痕——
两个很显眼的字母,是楚寻名字的缩写。
重新覆盖在伤口的扭曲烙印之上的,是属于楚寻的标志。
洛淮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疼痛激的倒吸一口凉气,他想爆发质问楚寻是不是活太久了找死,于是身体前倾,死死盯住了他的眼睛。
开口那一瞬间,快燃尽的香烟正好落下。
而楚寻慢悠悠的扔下匕首,将唇边的香烟懒散的捏在指骨之中,轻声细语的对洛淮说
“教你抽烟的那个人,好像没把你彻底教会。”
“没关系,我现在补上。”
他慢条斯理地揽住洛淮的肩,半眯起眼,瞳眸像洒落银霜的深海,深不可测。猩红的火光映在他的眼底,如同海上落下的最后一点余晖。
他的嗓音暗哑惑人,还带着勾人的笑意,缓缓道:“洛,吸烟要过肺啊。”
楚寻抬起手,轻吸了一口夹在指骨间的那支烟,然后低头靠近了洛淮。
他的前额与鼻尖与洛淮相抵,眼睛轻而缓的眨了一下。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楚寻唇瓣渡来的薄荷烟依偎着洛淮的唇畔,让他将生涩的音节尽数咽下,一瞬间,少年的脸颊炙热地升腾到异常温度。
他们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烟雾在唇齿间流转,然后慢慢的,楚寻抬手按住了洛淮的后颈,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教学里占据了主动的地位,让洛淮被迫随着他的节奏仰起头呼吸。
这好像是又一次的亲吻,又好像不是。洛淮的下颌、脖颈,都被楚寻压在手心掌控,被那温润的指腹按压摩挲,好似来自捕猎者的温吞厮磨。
说不清是烟雾惑人还是别的什么,洛淮的眼底一片模糊。在尼古丁的蛊惑下,他鬼使神差的乖乖将自己身体的掌控权交给了楚寻。而这样强势的吻,又一次让他分不清楚寻的身份。
其实这个烟吻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直到洛淮确实学会了过肺以后楚寻才松开了手,退回到安全的距离,散漫的靠在椅子上笑了笑。
他神形惫懒地靠着椅背,抬手将指间已经快燃到底的香烟摁灭,先发制人的说
“这次我没有亲你哦,我只是怕你太疼,想让你镇痛。”
洛淮一口气堵在了喉间,想发火又感觉没有理。毕竟楚寻的话语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而他本人就这样淡淡的坐在椅子上,确实没有被情绪掌控的样子,看起来甚至有些意兴阑珊。
真正被楚寻这一套操作吓得六神无主的,反倒是什么都没尝过的洛淮。
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楚寻的话。
而楚寻拿过桌上的绷带和止血药,继续安安静静的把他承诺过的包扎进行到底。
他处理伤口处理得比其他人好的多,几乎是洛淮这两年来看到过的最精准大胆的做法——除了最后刻在他手臂上的那一刀。
洛淮忍不住反问楚寻:“你最后划我那一下,其实是想报复我吧?”
“哪有?”楚寻头也不抬,很理直气壮的反驳:“我只是觉得你原来那个标记不好看,帮你换了一个。”
“原来那个本来也没成型……你先别包扎,让我看看你弄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楚寻却没听他的话,手上动作速度丝毫不减,很快就利落的给他把绷带绑好,最后打结的时候,还颇有恶趣味的捏了个三层的蝴蝶结。
一晃一晃的,尤其可爱。
洛淮:……算了,爱怎样怎样吧。
就算是个诡异笑脸,看在楚寻这次真的帮他处理好了伤口的份上,洛淮都忍了。
但是楚寻这个忙帮的,怪那个的……
总之就是很奇怪。
洛淮浑身都感觉不自在,理智告诉他不能在这里久待,可是楚寻还在絮絮叨叨的和他讲话。
“洛以前也在诺戈长大吗?可你长得这么漂亮,应该不是边境出身的人吧?”
“洛喜欢的那个人是哪里人?小时候遇到的吗?是青梅竹马,还是未婚妻?”
“为什么会来夜枭呢,洛?”
楚寻一口一个洛,把这个所有人都叫的称呼硬生生叫出了一种缠绵缱绻的意味,好像他不是在和洛淮随意聊天,而是在认认真真的盘问自己看上的相亲对象。
洛淮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绷紧身体,无助地捂了下脸,迅速打断了楚寻的话
“我叫洛淮……”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叫我洛淮就行。”
楚寻慢半拍的哦了一声,然后貌似纯良的感慨道:“告诉我名字了呢,小淮。”
洛淮:“……!”
他一字一顿的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