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撑着头看他那样的神色,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段音鹤除了是剑,也有点像自己曾经驯服过的一只白色灵狐。即使认主之时不情不愿,张牙舞爪,最后还是得乖乖俯下身子等待主人的抚摸。
说到底,剑和狐狸都是一样的。越好的剑越不容易认主,所以裴不觉此时觉得段音鹤现在这个表情,很有意思。
他指尖摩挲过段音鹤的下巴,然后顺着下颌线悠悠上攀,抚过耳骨和鬓发,最终慢慢停下,感受着怀中人急促的呼吸,和轻微的颤抖。
然后,裴不觉毫无征兆的拽住了段音鹤领口。
单薄的纱衣顺从的被分开,段音鹤原本就软绵绵的坐在他膝上与他对望,此时更是直接被压进了怀中。
裴不觉乌发间的冷香缓缓萦绕在段音鹤的鼻尖,他被迫仰起头,就这样望进了面前人绯红的瞳眸里。
那一枚小小红痣艳的似血,五官漂亮飞扬,令段音鹤不由得恍惚一瞬,想到了曾经自己见过的唯一一只凤凰。
就在他愣神的这一秒里,裴不觉略略低头,亲上了他的下唇。
冰冷触感若即若离,裴不觉薄薄的唇线不上不下的磨蹭着段音鹤的唇珠,暧昧又迷离,把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亲出了一层血色。
段音鹤长发已经被汗微微濡湿,裴不觉抚过他沾着冷汗的发尾,轻笑了一声,好像情人之间的低声呢喃。
他悠悠分开唇瓣,绛色的眼瞳微微眯起,然后慢吞吞的抬手,曲起自己的指骨递到了段音鹤面前。
那上面湿黏一片。
裴不觉眸中似有笑意,轻声故意问:“仙君,怎么只是亲一下,你身上就变得湿淋淋的?”
段音鹤纱衣皱巴巴的堆落在臂弯,肩头殷红一片,几乎什么风光都遮不住,直白的暴露在身前人的眼里。他崩溃的低头阖眼,喉间渗出一声低吟。
数百年来段音鹤都不通情欲,自然也不懂,以裴不觉的容貌和手段,让他沉迷在刚刚那个吻中是再轻易不过的事……他只觉得自己可恨可恶,竟然在这样的羞辱中生出了迷乱,和……不舍。
因为性格太过执拗,又突遭刺激,段音鹤脊背轻轻颤抖了一瞬,眼底猛的开始浮上血红,竟然是要陷入心魔的征兆。
裴不觉原本看着段音鹤的样子,只觉得自己超额完成任务。只是亲一亲小仙君就吓得受不住了,和被人捉在手心的可怜狐狸似的,生怕被抽筋剥皮。
但他没想到段音鹤会因为这个陷入魔障……入了魔的剑骨可没那么好用。裴不觉微微拧眉,有些不爽的按住段音鹤颤抖的脊背,冷声道
“凝神,念决。”
段音鹤自然知道心魔的可怕,强撑着让自己尽量不再陷入魔障,但终究只是徒劳……毕竟在这样暧昧糜乱的情况下,让段音鹤保持灵台清明简直是强人所难。
裴不觉见他又开始发抖,掌心微微溢出灵力,想给他渡灵。但半晌裴不觉又松了力道,毕竟自己灵力特殊,想也知道段音鹤受不住。
于是他只能攥住段音鹤想要自毁经脉的手,将人彻彻底底搂进怀中禁锢住。段音鹤将脸埋在裴不觉的颈窝,呼吸滚烫,忍不住滑落的冰凉湿润的眼泪,就这样与裴不觉过低的体温相融。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音鹤才有了动作。他脖颈处泛起薄红,诱人得要命,此时颤抖着伸出手,神色迷离,竟然是要顺着心魔将错就错,自暴自弃的勾住裴不觉的脖颈献吻。
可裴不觉直截了当的把他按回了怀里,淡淡道:“我对不清醒的傻子没有兴趣。”
那件湿透的纱衣像透明的蝉翼一样裹在段音鹤身上,湿滑温润,让裴不觉抱起来有些麻烦。于是他把外袍脱下,轻轻盖在段音鹤苍白的后背。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举动突然让段音鹤安静下来了。过了半晌,裴不觉才听见人声音艰涩,在他怀中低低喊了一声
“尊上。”
这句尊上还带着颤音,是段音鹤的祈求。
裴不觉应了一声。
“我……”段音鹤声音沙哑,停顿了很久,才一字一句的说:“既然我不用戴金铃,那我可以,也不穿纱衣么?”
段音鹤不知道自己以什么理由和身份问出的这句话,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因为心魔魔怔了,居然会向裴不觉这样的人乞怜,还是以一个卑微炉鼎的身份。
可是……也许是因为这个怀抱太冰凉舒适,也许是因为……
“可以。”
裴不觉懒洋洋的开口,伸出手把埋在他怀里的段音鹤的脸抬起来。
段音鹤透过湿润的长睫,静静的仰视着他,银瞳晶莹而迷茫,好像还在发呆。
“你穿白色好看。”
裴不觉掀起眼,狭长凤眸绯红如水华,透露出一片艳色。他随意的抬手用指尖撩起被段音鹤压下的几缕墨发,发尾骨珠晃来晃去发出轻响,衬得他说话的声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