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
他不知道听完这一切的段音鹤心脏揪紧到难以呼吸,舌尖蔓延开了过分的苦涩,难受的几乎想让人流泪。
“我也是剑骨。”
……一句话里隐藏着裴不觉多少生与死的苦痛?
段音鹤眼角渗出细密泪痕,他紧握着裴不觉的手,在他沉默时轻轻仰头,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像是安慰。
裴不觉慢吞吞的笑了起来,他觉得段音鹤真的很像某种小动物,湿漉漉的舌尖舔舐着主人的唇瓣,小心翼翼又招人怜爱。
于是裴不觉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段音鹤一双眼却定定地望着他,里面肯定着,裴不觉对他拥有绝对占有权。
他们想说的话都一并交融在舌尖,段音鹤淡色的瞳眸平日比月光还要干净澄澈几分,此时却浮上湿红,纤细长睫抖动,逼出悄然滑落的连绵泪雨。
他急促的呼吸落在裴不觉耳畔,让裴不觉有些恶劣的翘起了眼尾。
裴不觉的视线粘连着段音鹤呼吸急促的胸膛,他观察的格外细致,于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段音鹤连锁骨和指尖都被逼出潮红,像浇灌了一汪又一汪春水。
裴不觉手抚上他的腰侧,轻轻挑开他雪白的衣襟,那一朵灼灼的红莲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青色纱幔飘荡,清风吹过,段音鹤不自知的往裴不觉怀里瑟缩,然后又在裴不觉微凉指尖触碰到禁印时,发出一声细微的低吟。
那朵红莲连同白衣都被裴不觉轻轻揉碎,如揉碎了一片清霜。
裴不觉问段音鹤:“仙君,你说什么都听我的,会很乖,也包括自作主张用我的身体给自己打上禁印吗?”
段音鹤十指攀住他的肩,看他一双凤眸笑得弯弯,眼边红痣摄人心魄,于是恍惚片刻,竟然下意识的把真心话说出了口。
他说:“不是的……”
裴不觉离开后的那几年,段音鹤提着剑一路从江南杀上江北,能威胁他的人都死了,把妖魔人类揍了个遍之后,他就成了当之无愧的仙盟之主,成了被众人敬仰的存在。
可是段音鹤只想让裴不觉回来。
他想,既然我暂时找不到裴不觉的灵魂,那就先为他重塑一具身体。
重新塑造一具完善的躯体所要耗费的,是各族的灵宝。音鹤走遍妖族魔族,见过了所有顶级的仙器。而他不择手段掠夺至宝的事,也传遍了九州。
等到他去魔域取魔龙筋的时候,有魔修怯生生的问他:“仙尊,你要我们的魔龙筋做什么呢?就算是想为魔尊大人重塑身体,那也是我们的事。”
人都是恃强凌弱的物种,那些暧昧的说段音鹤是裴不觉的炉鼎谣言,没人再传过。他们都自作主张的给段音鹤找好了借口,说他忍辱负重,说他和魔尊惺惺相惜,反正听起来怎么伟大怎么宣扬。
听完那段话,段音鹤下意识的想反驳。他说不是的,我和裴不觉……
我和裴不觉什么呢?
不是恋人,不是朋友,不是道侣,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系。
甚至连唯一代表他们之间联系的,主人和炉鼎的禁印都被抹去。
所以当时有人看见,一贯清雅绝尘的仙尊茫然的放下了手中的剑,好像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段音鹤在别人眼中不可攀折,已经被写下颂词敬仰,可是他那一刻的愿望,居然是——
要是禁印还在就好了。
只是最后他还是带走了魔龙筋。
因为在魔域最高的祭坛上,仙尊大人遥望着涂川骨翠绿的竹林,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说
“没有关系,但是我心悦裴不觉。”
所以现在,才有了那么多大家揣测出来的故事。
而段音鹤也在某个夜晚,一声不吭的给自己加上了属于裴不觉的禁印,伏在空荡荡的大殿内,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人。
思念太磨人,只有段音自己知道那些难以启齿的欲念。他夜夜描摹着裴不觉的眉眼,沉溺难抑,不能自己。
/
裴不觉捧住他的脸颊,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心上,指尖微微颤抖,缓缓落下一吻。段音鹤撞进他的眼,听见他低声说:“原来是心甘情愿。”
“是心甘情愿。”
段音鹤又重复了一遍。
于是裴不觉眼底的波澜慢慢泛起,他在段音鹤身上勾勒着自己眼尾那样绯红的朱砂,雪白长袍应声而落,露出仙君柔滑如玉的脊背。
裴不觉骨肉匀停,腰身劲瘦又漂亮,他轻轻起身托起段音鹤的腰,眼尾那抹赤红猝不及防闯入段音鹤眼底,以星火燎原之势烧开,勾的段音鹤连心尖都发颤。
仙君被心上人亲吻过后的大脑昏昏沉沉,血液里像是被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