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手虚虚抬了一下,一触即分。
旁边站着的都是圈里人精,不论心里怎么想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磕到了的表情。
这毕竟是综艺,不管三七二十一,总得有点看头。
只有陈冕没什么表情,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和众人格格不入,格外显眼。
「陈冕为什么一会冷脸一会有表情的,他到底什么意思??」
「疑似吃醋」
「怎么不是呢」
「嗑邪教的一边去哈,川韵帅哥美女人十分养眼,糊咖别蹭哈」
「楼上串子吧,求别带女同事,我哥早八百年就说过和廖韵纯同事友情,狗仔都没蹲到过两人私下见面(玫瑰)」
「姐姐和沈哥合作很愉快,没有什么别的关系,某些人异食癖不要偷偷藏不住」
很显然,沈听川和廖韵双方唯粉对节目组硬凑cp很不满,而路人也很想研究,陈冕为什么又冷脸了这个不解之谜。
从北淮飞布拉文加德一共11个小时,节目组的惯例是只提供经济舱的机票,并且没收了他们的卡和现金,防止他们升舱。
好在嘉宾们也都做过功课,坦然的接受了这个安排,除了岑天宇故意对着镜头抱怨几句想走黑红路线之外,都卡着点上了飞机。
陈冕上飞机的时候,看见沈听川已经放好了背包,正坐在座位上和旁边的廖韵说着什么。陈冕分到的飞机票是和岑天宇坐在一起,而沈听川则是被默认和廖韵同坐。
陈冕路过沈听川的身边,发现墨镜和口罩将人的脸遮了个大半,只能看见他微微弯起的眼尾。
他平整熨帖的西装裤将交叠的双腿衬得修长,和旁边旗袍贴身的廖韵一起看来,确实很养眼。
陈冕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是很难受。
他站在过道边上,一言不发的让坐在窗边的岑天宇进去,可突然,廖韵回过了头。
她笑着问岑天宇,说:“小岑愿不愿意和我坐?你们沈哥说他想坐窗边,我可不和他换。”
岑天宇肯定不会不给廖韵和沈听川面子,再说,能坐在廖韵边上还缺镜头吗?他忙不迭的点了点头,于是沈听川站起身,理所当然的坐在了陈冕的旁边。
他们没有说话,一路上大家都在聊天,而陈冕面对跟拍的镜头,只敢轻轻侧过脸装作闭目养神。
不过沈听川是真的在欣赏舷窗外的美景,陈冕有时候偷偷去看他,能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和那簌簌起落的,纤长的睫羽。
就像直播间说的那样,沈听川的脸真的很有电影感,他只要安静的坐在那里,就是无比精致的一帧。
所以陈冕安静看着沈听川的样子也忠实的被镜头记录了下来,和其他人说说笑笑的样子对比,他们之间竟然自成了某种隐秘的,只属于彼此的氛围。
陈冕知道沈听川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在假装不熟稔。
直播间有人说他们根本不熟,有人说他们心照不宣的不打扰彼此,那些猜测纷纷扰扰,而沈听川突然偏过头,低声对陈冕说:“再帮我拿瓶水。”
空乘来的时候沈听川居然就已经闭上眼小憩了,陈冕犹豫了一下,把水握在手里没有递过去。
此时飞机飞过了无垠的针叶林海,带着把广阔土地暴力切割般的锋利。陈冕其实是第一次坐国际航班,他分不清自己是在看景色还是在看沈听川,半晌,他才发现,沈听川轻轻扣住了自己的手。
冰凉的指腹从陈冕的腕骨一路上滑,沈听川指尖的温度漫过他手上细腻的神经末梢,沾染上摆脱不掉的酥麻。
其实沈听川只是想拿水,但他在困倦中只是轻轻抬了抬眼,于是就这样搭上了陈冕的手腕。
他指骨突出的那一小截和陈冕瘦削的腕骨抵在一起显得格外契合,好像生来他就要这样握住陈冕的手。无数个夜里,他也是这样扣着陈冕,带着他们都心知肚明的糜乱。
陈冕把水塞进他手里,而沈听川懒懒的把怀中毛毯往上拉,正好盖住了座位边上的镜头。
他喝了口水,慢吞吞的开口对陈冕说话,看起来竟然还有点委屈。
他说:“陈冕,你不理我。”
陈冕喉头滚了滚,有点不知所措的将眼眸抬起来去看沈听川,半晌,他手指蜷了蜷,低声说:“对不起。”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沈听川像那种可怜兮兮耷拉着尾巴的猫,为什么我不理他呢……陈冕恨不得能让时间倒流,怎么样都行,总之别让沈听川露出这样的表情。
可他忘了沈听川的演技有多么高明,其实,沈听川只是想逗他玩而已。
但陈冕总是不会把沈听川往那方面想的。
飞机飞越喀尔巴阡山脉时候,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窗外去看雪。山脉的峰峦如同大地的利齿,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积雪,晶莹的脉络由浅入深,如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