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在追寻什么东西,如今只有找到陆知斐的执念能握在手心。
陆知斐把他的灵魂丝丝在钉皮肉里,让他翻来覆去的受着生锈的酷刑。他不想死,于是只能抓着这点的痛苦沉默的活。
巫欲然站不住了。他松开了压着陆知斐的手,无力的跪坐了在地上。
可是,他预想的愤怒,冷漠,或者讥讽都没有到来。
巫欲然僵硬的转了一下眼睛,发现陆知斐只是叹了口气,好像有些拿他没办法似的,把他轻轻从地上抱了起来。
抱进了怀中。
陆知斐黑漆漆的瞳仁像年岁最久的礁石,于海风中温柔的守望在海岸之上。
他垂眸看着怀中的巫欲然,轻轻的用手拍覆着omega瘦削背脊,仿佛在哄一只惊慌的幼猫。
带着温度的掌心一次又一次沿着线条漂亮的脊骨轻轻抚摸,不带任何过量的欲望。而恰恰就是这样的抚摸,让巫欲然念念不忘那么多年。
他靠在陆知斐怀里,终于忍无可忍的,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呜咽。
“说了这么多……”
陆知斐慢慢的想:“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在表达一个意思吧。”
我想陆知斐,我想陆知斐,和,我想陆知斐。
他沉默片刻,罕见的有些无措。
随后,陆知斐轻声说:“因为我以为你会过的很好啊。”
世界上那么多阴差阳错,其实只是我以为。
巫欲然突然发狠揪住他的衣领,逼迫他低头同自己对视。他幽绿的瞳仁看起来渗人又漂亮,似乎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没有你怎么可能过得好?”
他死死咬着牙的吐出了这句话。
“你想要做实验,我可以给你提供最好的设备。你想要最好的老师,我可以让全联盟所有的专家来给你做助手……”
“你想睡omega,我可以啊,随你怎么玩都可以,我不在意的。”
“一切的一切我都可以努力给你……如果以前你不愿意等我,现在我都有了。所以求你了陆知斐,别再走了。”
因为我也真的只有这一个想要的,不肯放手的愿望了。
给我吧,就这一点,留给我吧。
……
陆知斐没说话,因为不知道怎么和巫欲然说。
他只能轻轻拨去巫欲然脸侧凌乱发丝,静静的想:“可是我要的不是这些。”
我要的你给不了。
你宁愿冒着自己在追车中坠下山崖的风险,也要把我按在山道。
如果说,初次见面陆知斐期待巫欲然能杀死他,那现在,他知道巫欲然根本做不到。
又无奈,又没办法。
于是陆知斐低下头,安抚似的吻了吻巫欲然微颤的眼睫。
那缠绵悱恻的翡色瞳眸仿佛是某种牢笼,堪堪困住了陆知斐,让他一时间什么也做不到。
不能留,但又不知道如何走。
他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看着这样的巫欲然,又觉得他什么都没有变。还是那么让人烦闷,烦得心里有点涩。
陆知斐想告诉巫欲然我做不到,可是就在他低头的那一瞬,覆盖在后颈的长发柔软的滑落在肩侧。
巫欲然顺着omega的本能,抬眼去找alpha的腺体。
可半秒过后,他的脑海像被一道霹雳般的闪电突然击中,发出“咔嚓”一声巨响。
随后,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被撕裂,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混乱不堪,让他死死的钉在了原地。
巫欲然不知所措的看着陆知斐的腺体,眼眶顷刻间就变成如血的红色,然后不带任何缓冲的,直愣愣的落下泪来。
因为alpha柔嫩的腺体已经变得伤痕累累。
上面密密麻麻的伤口堆叠在一起,鲜血把白皙的肌肤染成了深沉的红。无数个经久未愈的伤疤横陈其上,每一道,都带着对这个人体最脆弱的器官痛下死手的力度。
“怎么回事……陆知斐……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巫欲然的声音无法控制的颤栗,在这一瞬间,所有的愤怒或者怨怼全都被抛之脑后。
他像一只六神无主的猫,懵懵懂懂的跃上主人的膝盖,呆笨又惶恐的舔舐着主人的伤口。
只一眼巫欲然心里就痛的要死了。他只敢小心翼翼的拨开陆知斐的长发,逼着自己把那些伤口一寸一寸的看仔细。
他自己手上还带着血,根本不敢去碰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只能僵硬的停在半空中,越看越恐惧。
他知道陆知斐身体异于常人,可是这不代表在这么多致命伤的折磨下,他能没有一点感觉。
巫欲然不敢想,在这么多次接近死亡的受伤里,陆知斐是怎么活下来的。只要上天有哪怕一点点狠心,他就不会再见到陆知斐了。
“为什么会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