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却在心里感叹还好李舒妄刚刚没留下来。
“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楚一着急地问。
“怎么办?当然是收拾屋子,迎宾宴客啊!大宴就在眼前了不是么?”楚昭笑着说,随后给一四五七各分配了些事儿去做。
一四五七应了后也没再书房久留,都出去了。
而一离开书房,楚七就黏上了楚思,问:“怎么了?我瞧你脸色不太对?”
楚思翻了个白眼:“没心没肺的东西,你才脸色不对呢!”
楚七却不理会小伙伴的冷脸,低着头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担心咱们人手不够,会有麻烦?”
楚思想说自己才没有,可她偏偏说不出来。
“嗐,咱们刀山火海都打过来了,这小小一个泾县能翻出什么天来?而且你忘了我们来这泾县是为了什么?我感觉咱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楚七大大咧咧的说,“而且大人在,他在,肯定不会有事!你把大人吩咐你做好的事儿做好了就肯定不会有问题。”
前面一串楚思听了不以为然,后一段却叫她的神色平稳下来,对,大人在呢,不会出事儿的。想到这里,楚思冲楚七翻了个白眼:“要你说这个?不求你帮忙,养好身体别拖我们后腿就好!”说完头发一甩,跑了!
“嘿你这丫头!”楚七不服气,追了上去。
眼瞧这两人跑得比猴子还快了,楚一无奈道:“楚七你动作慢点!你身上还有伤!”
门里头,楚昭听着手底下人闹出的动静,一直起伏不定的心思渐渐平稳下来,没错,他带着他们赢了那么多次,那这次,他们当然也会赢下去。
他提起笔,写了另一份信。
……
作为前兵部尚书之子,王子轩在县衙这里多少也获得了一些优待。
比如他能一个人住在小天牢里,而不用跟别人挤牢房。
事实其实是,泾县有两个牢房,一个是关普通犯人的大狱,一间是关重刑犯的“小天牢”。因泾县长期以来民风淳朴,“小天牢”已经空了很久了。
王子轩被关在牢里之后简直可以用原形毕露来形容,他在牢房里踢踢踹踹又摔摔,不断叫嚣着自己是尚书的孙子,一旦自己出去了必定会叫这监牢里的人都死无葬尸之地。
若是普通衙役说不定真就叫这王子轩吓着了,但楚五把王子轩塞进牢房地时候,顺手把狱卒换成了自己人——王子轩多少算个“金贵”人物——别人招待他不放心。
所以呢,王子轩设想中得,自己一亮出身份,对方就会给自己磕头求饶的情形完全没有出现。这“狱卒”弄了点儿花生米,又弄了个酒壶和小酒盅,一边小盅喝水,一边往嘴里塞两颗花生米,得了空瞅瞅王子轩在“牢房”里表演,好不惬意。
竟敢把他当成伶人取乐!?王子轩气得眼睛血红,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狱卒给撕成碎片!
那栓了铁链的牢门叫他抖得哗哗作响,他咆哮道:“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狱卒搔了搔耳朵,从耳朵里掏出一朵棉花来,往王子轩脸上用力一吹,随后朝他咧嘴一笑。
王子轩快要被狱卒给刺激疯了!但无论他怎么闹,甚至威胁要咬舌自尽,那狱卒都毫无动静,最后居然是王子轩闹累了,靠着牢房地墙壁滑坐下来,垂着脑袋一语不发。
而这时这狱卒却又不肯消停了,他拿出一把小而钝匕首来,在竹竿上一刀、一刀的剐。他刮得随意而没有节奏,刺啦声时想时停更是叫人焦躁非凡。原本平静的王子轩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又暴躁起来,他的指甲不长,皮肤却被他抠出了血痕:“不要划了!!我叫你不要划了!你听到没!?”他眼珠暴起,额头青筋毕露,状若地狱而来的恶鬼——那身骄傲的人皮终于被撕得支离破碎!
狱卒不听他的,划划停停、停停划划。王子轩双手握着原木柱,直勾勾地盯着那狱卒,狱卒在竹竿上划一下,他便微微抖一下,却硬是挪不开眼睛。直到那竹竿被划断了,他这才好像松了口气。
可狱卒朝他微微一笑,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面铜镜,匕首慢慢靠近铜镜——“吱”
“啊啊啊啊!!!!”
等楚昭终于安排好诸多事宜想起来去牢房见见王子轩时,却发现,这小子,好像疯了?
“没疯没疯!”狱卒一边心虚一边拍着胸脯跟楚昭打包票,“我又没骂他没打他,也没拿言语刺激他,他要疯也没有理由不是?”这么一说,甭管楚昭信不信,狱卒自己是信了,当下丢了心虚,胸脯挺得老高。
楚昭似笑非笑地指了指木桌上的小刀和铜镜,还有个划的七零八碎的竹竿子:“没刺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