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让他们把那个畜生拉下地狱。”
楚昭沉默了一会儿,却问李舒妄来:“你不是不想做仵作,只想做掌柜么?怎么这次却主动给自己揽事了?”李舒妄并没有直说过自己想转行的事情,但她的表现已经足够说明这点了。
李舒妄短促地笑了笑,自嘲:“人有的时候是犯贱的。”
楚昭皱眉,他不喜欢李舒妄这么评价自己。
“你就当我闲的没事干吧。总之,大人,当我求你了,请你一定要把其他受害者的尸体找出来。”
“好,我答应你。”
“天色已晚,大人早些休息吧。”
“等等。”楚昭叫住了扭头就跑的李舒妄,把手里的灯笼递给她,“拿着灯笼。”
李舒妄愣了愣,笑着接过了灯笼:“谢谢大人。”
……
第二日一早,赵捕头听李舒妄说昨夜楚昭找他,忙不迭拿着拿了本蓝皮册子去了书房。
楚昭原本正要打发人找赵捕头,没想到赵捕头自己来了。他把毛笔往笔架一磕,道:“进来吧。”
“大人,您看看这个。”赵捕头等不到楚昭开口,便将蓝皮册子递给楚昭。
“这是什么?”楚昭接过册子,翻了翻,随后抬起头来瞧着赵捕头,“枉死案和失踪案?”
赵捕头点了点头,表示这册子上摘录的便是三年来泾县所有的枉死案和失踪案。
枉死就是现代所说的意外死亡。前些日子赵捕头全心调查无名女尸案,但近三年的案卷他翻过了,城里城外走访过了,奴籍名册到手了、翻了对照了,但却硬是半点线索都没有找到。而随着案子越挖越深、牵扯到的人也越来越多,赵捕头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在这案子里变成了一个无法融入的局外人——反而是他的好侄女李舒妄与这个案子牵扯的越来越深了——甚至搬到了县衙。
但在体会过百般惶恐后,赵捕头反而淡定了,他将自己重新埋入那些泛黄的案卷中——他或许不是聪明绝顶、没有智计百出——但多年老捕快有着他自己的办案直觉。早在第一次翻案卷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但当时专心于寻找与无名女尸案相似的案件,导致他一次又一次的把这些不对劲抛诸脑后。而当他再次翻看这些案卷时,那丝丝点点的不对劲儿一点点的累计起来,终于叫他发现了端倪——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枉死和失踪?”楚昭越翻动作越快,越翻眉头越紧。
“大人再瞧瞧这些枉死案发现尸体的地方。”赵捕头又说。
楚昭微微一怔,又翻了翻册子,随后盯着赵捕头,缓缓道:“北山还有,芦苇荡?”
而所谓芦苇荡正是发现管老三尸体的地方。
无名女尸案是泾县诸多奇异之事的起点,但随着案情的逐渐深入、楚昭一行人对泾县了解不断增多,无名女尸却又突然变成了一道幽灵,在整个事件中时隐时现起来,尤其是北山和慈孤院的事情发生后,楚昭和他的下属们义愤填膺于王子轩的畜生行径,忌惮于北山背后之人的狼子野心,而无名女尸也好,管老三也罢,好像被他们暂时忘了。
可赵捕头没忘,他非但没忘,还找出了最重要的一环。
楚昭想起昨晚自己百般审问王子轩,对方却对北山之事只字不提。当时他甚至以为自己想错了,泾县除了王志远之外还有另外的黑手。现在看来,也许王子轩确实不知道——他只是不知道罢了。
楚昭看着面前这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只听他说:“没错,我翻了这几年的案卷,发现失踪案高达五十余起,意外死亡的近四十起。我把发现尸体的地方整理了下,发现北山共十二起,芦苇荡亦有十余起。若只是这些案子只是孤例尚可用巧合形容,但这么多起,足以并案侦查了。我仔细翻阅了死者们的尸案,写的实在是太过敷衍了,往往只有一句系意外落水而亡又或者是跌下山崖摔死等。大人知道,北山和芦苇荡本身就少有人去,怎的一下就死了这么些人?”
赵捕头说着说着,忍不住舔了舔嘴巴,他的嘴巴开裂很严重,眼睛里全是红血。看得出来,查出这些东西,他废了很大的劲儿。
早从赵捕头敢跟他提要去官牙要奴籍名册他就该知道了。楚昭想,自己着实看轻了这位捕头。
“大人?”赵捕头有些担心楚昭会怀疑为什么自己早不提出这些事,毕竟他是衙门捕头,案子都要过他的手,可事实偏偏并非如此。
刑狱本是典吏之责,然而泾县典吏已经欠缺好几年了,之前一直是由路县丞代理。所有案子都是由路县丞分配不同的捕快、衙役去查看,并将最终结果向县令汇报的。如果不是办案人员很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而如果不是赵捕头这些日子为了查无名女尸案把案卷翻了一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