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捆了几个小孩儿呢?
“别摸了,待会儿伤口裂开出血可不是小事。”楚思一边收拾金疮药和棉布,一边问李舒妄,“晚上真的不用我陪你?”
李舒妄笑着问:“有没有那么夸张?我是受伤,又不是病入膏肓起不了床。”这话叫楚思嗔怪不已,会不会说话?哪有人咒自己病入膏肓的!
“好好好,我不说了。”李舒妄举手做投降状,但这回却真的牵动了胳膊上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的,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才接着说,“行了真的不用你陪。明天倒真有个事儿要麻烦你。”
楚思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想去看看暗室里那些孩子?”
楚思见过那些孩子了,也去了暗室,如今回想起来那个暗无天日、充满血腥和腐烂味道的地方,一股作呕感油然而生。老实说,她经过大大小小不少残酷的战争,但哪怕是她第一次上战场,她都没有产生这么强烈的作呕感。
没有去过的人根本无法想象——几乎看不见光的环境里密密麻麻全是竖着的木笼子——木笼子就是这些孩子们的“家”、就是他们的“床”,即使这木笼小到孩子们只能站立!个木笼子都有根很粗的黑铁链,据楚一说,这些铁链本来是拴在孩子们身上的。而被笼子围着的,是一个小小的角斗场,角斗场上沾了一层厚而腻的血渍,猛地踩上去,鞋底会被黏上去,暗室的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以楚思见多识广有些都没见过,而毫无例外,这些刑具上血迹斑斑。
楚思没办法想象居然会有人把小崽子们关在这种地方。而让她更无法接受的是,在她看到那群体无完肤、伤痕累累,眼睛宛如饿狼一般的孩子们之后,她对施暴者的愤怒、对受害者的担忧,渐渐转变成了对受害者的恐惧。这群崽子们的危险性太高了,他们几乎丧失了人的思维和判断能力,变成了冰冷锋锐的武器,巨大的不稳定因素!
楚思讨厌这样的自己,但她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可李舒妄的思维很简单:“他们受伤了,我要去给他们验伤,以便给凶犯定罪量刑,另外现场我也要去看一眼,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你放心按照现有的证据这些渣滓一个都跑不了!”
“他们因凶手受了伤,理应被记录下来。”李舒妄是法医思维,若一名凶手对甲乙两人分别实行谋杀及抢劫两种暴力犯罪,凶手因谋杀获死刑,那他所犯的抢劫罪便不是罪么?被凶手抢劫的乙所受的伤害因为凶手死了就可以不叫伤害么?
定罪量刑是法官要做的事情,法医要做的是如实记录凶手的暴行和受害者所遭受的苦难。
楚思想了想,答应了李舒妄,但又说明天不行:“明天,要开宴了。”
李舒妄沉默了会儿,忍不住感叹:“终于快要到剧终了,这几天我感觉过了十年似的。”
“也不是只有你一人在等。”楚思笑着说,“大人说了酒水由你准备,明日开席,你的酒呢?”
“放心,我们家阿圆厉害的很,给她个信儿我保准明天能送来。”李舒妄其实倒想问问楚思准备的如何,但看了看楚思的表情,还是忍住了没问。
这几日劳心劳力又受了伤,李舒妄睡得格外的早。
月亮悄悄从门框挪到了窗框处,斜斜地照在窗户上,晕出一片人影来。
人影在窗户口待了一阵儿,又悄无声息的走了,窗沿上留下了一个小瓷瓶。
次日,是个晴天,万里无云,而泾县街上,正是“万里无人”与空荡荡的天空相互映衬。
一夜之间,几乎所有铺子都关门歇业了,蓝底、黄底的招幌在半空中孤独的摇晃着,便是路上的乞丐也都缩回了桥洞破庙里,生怕躺在路边上碍着人眼了。
阿圆和秦大姐赶着牛车,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便是青天白日两人都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阿圆本来在牛车后头扶着酒,越走越心慌,忍不住往前蹿,都快走到秦大姐边上了。
秦大姐也心慌,因而也不赶阿圆。
“阿圆啊,你说咱们掌柜的到底干嘛去了?”秦大姐压低了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格外的明显,秦大姐说完之后,把自己吓了一跳。
“我、我也不知道,但掌柜不说把酒送到县衙么?到时候应该就能看到她了吧?”阿圆磕磕绊绊地回。县衙这几天闹出了这么多大事儿,哪怕是李舒妄捎了信儿过来,见不到掌柜人,她还是心慌!
“诶,希望如此吧。”秦大姐不敢再说话了,两人埋着头往前赶路。
临到县衙了,两人碰上了几个穿着皂衣的衙役。
秦大姐架着牛车往旁边让了让。
而这几个衙役却并不过去,反而拦在了秦大姐和阿圆前头:“你们是往县衙送宴席酒水的?”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