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这么想的么?”他又看看其他书生, “你们呢?你们也这么想?王子轩才貌双全, 别人恶意陷害、污蔑他欺侮幼女是么?”楚昭像是要记住每一个书生长什么模样一样, 他一个一个的看过去, 大多数书生都偏过头, 避开他的眼睛。来这里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是为了正义与公道?还是为了赶热灶为了仕途?不管嘴上怎么义愤填膺, 答案其实早就在每个人心里了。
唯有一个书生很直白地摇了摇头, 他深吸了口气, 顶着同窗杀人的眼神和楚昭莫测的眼神,硬着头皮问:“学生,只想问那些童子如今如何了?”
楚昭扬了扬眉毛:“你只好奇这个?”
王书明只觉得自己心里那点小心思全部楚昭给看透了, 可事到如今,他如果临头退缩怕是更会两边不讨好, 因此咬着牙坚持:“是, 学生只想知道这个!”
楚昭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而王志远已经厌倦了这样无意义的来回拉扯, 一个县令罢了,他已经够给对方脸面了。他衣袖一甩, 冷着脸问楚昭:“楚大人,莫顾左右而言他了。先告诉我无辜惨死的姑娘凶手到底是谁,那莫名其妙没了的两条命是怎么回事儿吧!”
楚昭奇怪地看着王志远:“什么时候有两条命的说法?死了的,不是管老三么?”
王志远眼睛一眯,楚昭这话什么意思?难道?
“钱大牛没死!?”不知道是谁脱口而出。
楚昭却扭过头准确地抓住了那道声线——路县丞。
“看来路县丞只是不怎么爱进衙门罢了,对公事倒是很了解。”楚昭道。
路县丞脸色微微一变又隐入了人群中。
“说起来,我本来也有些关于案子的问题要请教老尚书,既然老尚书先提了,我正好问问。”楚昭抬了抬手,“带钱大牛!”
王志远面色阴沉,事情的发展与他的设想愈发不同,如果真的让钱大牛闯了进来,怕是事情又有变动……想到这儿,他垂下的手腕轻轻一抖,一个桌沿的酒杯被碰掉了——“老尚书您的酒杯。”楚思飞身上前,低手一接,本该粉身碎骨的酒杯便好好躺在她的掌心,她笑呵呵地将酒杯呈给王志远。
楚思动作实在太快,王志远只好面色难辨地接过酒杯,道:“姑娘好本事,若我还在兵部,定要叫你好好教教我那些手下。”
楚思一句“谬赞”便又笑着退下了。
众宾客叫这一连串的转折弄得目不暇接,但本就心头动摇的那波人,因楚昭那镇定自若的模样就更加举棋不定了——这可是朝廷派来的县令——若真是反了他那不等于反了朝廷么!?他们只是不想把吃进肚里的肉吐出去,可不是想造反啊!
然而这群墙头草不知道,早在他们选择沉默、选择随波逐流的那一刻,选择权已经不在他们手里了。
钱大牛没有被带上来,因为时间到了,因为杯子不是关键。
大批卫兵涌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蒙了,王志远的反应却很快,他怒视楚昭,指着他的鼻子,痛斥:“楚昭!你为了掩盖你草菅人命、乱造刑狱的恶行,居然想把我们都杀了!?你简直丧心病狂!”话音刚落,这些卫兵便开始无差别攻击起了三省堂内所有人。
死亡、伤痛还有哀嚎尖叫袭击着整个三省堂。三省堂里人太多了,绝大多数都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乡绅地主以及书生。受训的卫兵对付这些人宛若切瓜杀鸡一般,根本不需要半点力气!
而王志远则被身边的护卫牢牢守在身后,秋毫无伤。
只要一个瞬间,三省堂就能变成一座人间炼狱!可楚昭和楚思几乎是在卫兵发动的同时动了,一人缠住王志远两名护卫,一人直奔王志远——这一招却有效——刀尖已经碰到了宾客的脖子了,一看王志远处无人护卫,硬生生转了方向,冲着楚思去了!
地主乡绅虽不是各个神机妙算,天赋异禀,但来这次赴宴的都不是傻子,见此情景哪里还不明白!
好容易逃脱一节的宾客当下不管不顾地叫嚷起来:“王志远你个死瘪色老王八!你是想把我们都弄死啊!”
王志远围观多年哪里容得别人如此侮辱?当下半点遮掩不顾,让卫兵先把这个废物给解决了!
好在此人平素跑动不少,虽然一时间被几个卫兵围了,身上这这那那儿受了不少伤,但人还挺精神,能跑能躲。只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他没跑几步,就又叫卫兵指了脖子。这人大叫一声,眼睛一闭,心想:“吾命休矣!”
然而他没等到刀尖扎进脖子里,倒是听到了锐器对锐器产生的刺啦声,他忙睁开眼睛,却发现一名身着铠甲的士兵直接挑飞了几个卫兵手里的大刀!宾客忙连滚带爬地滚出了危险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