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楚思那丫头说你央她帮你查个人？”
李舒妄一愣，连忙摆手：“大人莫误会啊，我可是一等一遵纪守法的良民！我是说让她帮我查查孙一鸣，但我早与其言明只让她帮着看看泾县最近是不是新来了个孙一鸣罢了。”她可没想利用楚思把孙一鸣的身家背景挖得一干二净的意思。
按理来说赵捕头做这事儿会比楚思更合适，但是早年袁大嫂的事情赵捕头也有牵涉其中，李舒妄怕他妄动反而打草惊蛇，再加上楚思查起来要更方便，她这才央了楚思——孙一鸣自诩读书人又爱名好利——李舒妄认定了这厮一旦回泾县一定会给县令送拜帖。也就是说楚思只要去翻翻送去县衙的拜帖有没有一个叫孙一鸣的就行。
楚昭笑了笑，李舒妄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瞧着不守尊卑、肆意妄为，但却十分顽固的遵守着自己的规则。
“李姑娘放心，我这回来不是来苛责你的。而是，”楚昭从怀中掏出一张帖子来在李舒妄面前晃了晃，“不知李姑娘有没有兴趣到这孙府走一趟？”
孙一鸣那厮居然真的回来了！？李舒妄面上露出几分沉郁，不行，这事儿得知会赵叔一声。
“李姑娘？”
李舒妄回过神来，郑重而严肃对楚昭说：“大人，实话跟您说，孙一鸣与我有旧怨。但我李某人对天发誓，我想知道他的情况只是为了防备，绝不是报复。此话若有半句虚假，便叫我一辈子当仵作，这辈子做不了财主。”
这誓言听起来有些可笑，但看李舒妄认真的面色，于她而言这惩罚的分量怕是比什么天打五雷轰之类重的多。
楚昭清了清嗓子，刚准备说，何至于此，便听李舒妄说：“我知道今日大人是为了帮我才……您日后有什么差遣，但说无妨，只要能做到的，我绝无二话！”
“那我要是让你去做仵作呢？”
李舒妄：……好恶毒的一个人。
她咬了咬牙：“我说了但凭差遣。”
楚昭抚掌笑叹：“看来孙一鸣与你恩怨不小。那本官亦答应你，若是这孙某有什么违法乱纪之举，我必抓他。”
“多谢大人。”李舒妄松了口气。
“孙府的宴会就在后天，我到时候让楚思来接你。”*
“好！”
孙府此时尚且不知道县令大人已经应了他们的帖子，打算来他们的乔迁宴了。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着打扫新宅子，别有一番热火朝天的气象——孙夫人喜洁——便是后门都容不得一丝灰尘。
这不，后门那儿现便有两婆子专门擦门呢！
其中一个婆子热得满头大汗，擦汗时一抬头，便瞧见了刚去了趟袁记的小丫鬟。这婆子当下便扯出一张笑脸来，道： “诶，小橘姑娘回来了？我怎么瞧你不太开心的样子？”
“别提了，这不是夫人刚从外头回来身体不适没胃口么？老爷说是这城里有家店会做全牛宴，好吃又开胃，想让夫人尝尝。”小橘瘪了瘪嘴，“谁知我一去，那店家简直了！粗鄙不堪！你说我们在金陵待得……”
“小橘！”
“金、金叶姐……”小橘被金叶的眼睛一扫，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我、我……”
“你什么你？夫人正找你呢！还不跟我回去！？”
“是，金叶姐姐。”小橘亦步亦趋跟在金叶后头走了。
金叶对小橘十分严厉，对两个婆子倒还和颜悦色，先说辛苦，后又说晚上给她们多加一个菜：“这刚住进来灰重，后面便不会如此辛苦了。”
两个婆子连连应是，等两个丫鬟走了，又都忍不住乐了起来：哟，这成天在她们面前趾高气昂的小橘姑娘，怎么在金叶面前就变成了小猫了？
见金叶疾步如飞，小橘原本打算缩在金叶后头把这次混过去的想法彻底打消了，
眼瞧快到孙夫人的院子里了，她忙追上去歪缠金叶：“金叶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就饶过我这一次吧，我发誓，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
金叶猛地停了下来，小橘一个收势不及差点摔倒。
金叶却不管这个，拧过头问小橘：“那你错哪里了？”
“我、我不该跟婆子闲聊，应该抓紧回去复命才是。”
金叶闭着眼睛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这丫头是自己好姐妹的亲妹妹，她真的是……她忍无可忍地戳了戳小橘的脑袋：“是金陵！”
金陵？金陵怎么了？小橘摸着脑门不敢喊疼，心里头却不明白金陵怎么了。金陵多好啊！那可是陪都！富贵繁华不比泾县这个小县城好多了？
“小橘，以后绝对不可再在府里提起金陵有多好了知道么？”金叶看小橘还要再问，当下直截了当道，“你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