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气道:“先别磕了!好好把事情说清楚!”
袁芳动作一顿,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却又不小心看到了楚昭的脸,她愣了愣,这张脸好生面熟,这不是……
老廖悄悄撞了一下袁芳,袁芳赶紧低下了头。
“大、大人。”孙一鸣面色讪讪。
“几位既然都冷静下来了,便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袁芳打算先开口,又叫老廖给拉住了,袁芳只得恶狠狠地瞪了孙一鸣一眼,随后一把甩开老廖的手,这都什么时候了?是你推我让的时候么?
孙一鸣阴狠地看了眼袁芳和老廖,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哥、娘,你们瞧见了么?今日,我便为你们报仇!他缓缓吐出一口郁气,正欲开口,却听楚昭指了指袁芳:“你先说。”
孙一鸣一怔,袁芳面上却露出一丝喜意来:“谢大人!是这样的——”
原来打从在衙门被狠狠教训一通之后,这罗利伟反而像是被打清醒了,性子全变了一个人!他先是同冯慧忏悔自己多年来所作所为之不堪,又承诺自己之后一定重新做人,再也不欺男霸女、胡作非为。
冯慧当然不肯信,但罗利伟老老实实在房间里闭门思过了一回,又日以继夜抄血经像为冯老爷祈福。冯慧见他如此诚心,倒也愿意相信他是真的肯改好了——不信也没办法——挂着一家人的名头难道一刀捅了他再把自己也送进牢里么?
因过两日便是冯慧生日,罗利伟提出过去表妹照顾他良多,他无以为报,便想着好歹生日请冯慧夫妻二人吃个饭。
而这顿饭,便定在了袁记。老实说袁记在泾县算不得什么老字号,除了些嗜辣如命的老顾客,知晓的人其实并不多,也不知这罗利伟自哪里知道了它的名头,非要定在这家铺子里。冯慧一开始不乐意,她生性不爱张扬,又觉得不是大生日,在家过过便是了。
但罗利伟几次三番央求,甚至将冯老爷给搬了出来。无可奈何之下,冯慧只得同意。
“大人,打开门做生意当然没有把人往外推的道理。这席是罗公子七日前便定好的,定钱给了、菜我也备好了,那人家来吃,我肯定不能不让不是?”袁芳不顾孙一鸣难看的脸色,自顾自道,“而且我当时又不知道这畜生是罗公子的表妹夫,但凡我知道,即使是赔十倍的钱我这笔生意也是不做的。”老实讲,孙一鸣进来的时候袁芳人都傻了,她本来想拼着生意不做也要把人给赶出去!但早先罗利伟来定席面的时候便说过,若有一方违约便要承担十倍赔偿,袁芳这桌菜报价十两银,十倍赔偿便是一百两!这笔钱,袁芳根本掏不出。
看在钱的面子上,袁芳忍了又忍,牙齿都快咬碎了,才维持着面上的平静给孙一鸣三人上菜。
“结果我菜上上去不久,便听到雅间里传来两声巨响,我进去一看,除了这畜生之外,罗公子还有那位夫人都倒在地上了!我吓了一跳,赶紧让人去找大夫,谁知道大夫还没来,那罗公子便咽了气。这畜生便像是疯了一般,非说是我害死了他夫人和罗公子,抬着罗公子的尸体,拉着我两到了县衙。”说到这里,袁芳便住了嘴。
而孙一鸣却一脸跃跃欲试,正要开口,却见楚昭手一扬,直接问:“你们都来了?那冯慧呢?冯慧目前如何了?”
孙一鸣一愣,心里暗道一声不好,他忙低下头换脸,抬起头来一脸苦涩道:“慧娘中毒后一直昏迷不醒,我那闺女已经把她给带回家了,如今看来,很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那也就是说冯慧还没死?”
孙一鸣忙道:“当然!若是有一丝可能,我便是拼尽家产也要救她!”
楚昭点点头,却还是不让孙一鸣叙述案发过程,转而问起袁芳来:“你说罗利伟是七日前就定了这桌酒席?”
“是的,我有账本!您一看账本便知。正因为这席面是早早定下来的,我才不好拒绝。”
孙一鸣冷哼一声:“哼,我妻兄这么早订好了席面不正方便你调查清楚情况,想办法报复我们嘛?!”
“你!”
老廖伸手拦住似乎又要发作的妻子,冷冷道:“便是我们真的要害你,也不会让你在毒死我们店里,你死不足惜,我们却还要顾着生意。”
孙一鸣一听,面色顿时难看起来,他不再同这两个下等人废话,只朝楚昭一拱手,义愤填膺道:“大人这夫妇二人如何藐视公堂您也看见了,不管是为了我妻子还是为了公堂的尊严,我今日都必须要这两人血债血偿!”
楚昭听了这一番慷慨陈词,却只淡淡道:“公堂的尊严是让无辜者不冤,让犯罪者伏法。”
孙一鸣微微一怔,讪讪:“大人高义。”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