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 说是今天便到, 我得赶去接人。”
“不知冯夫人这两日身体可有好转?”
冯逢苦笑摇头, 哪有什么好转?这两日母亲一直无知无觉得躺在床上,若不是还能探得出她的呼吸,冯逢说不准真会以为母亲已经……
“叫我说如今冯夫人没有变化便是最好的变化!冯大小姐也莫担心, 金陵的大夫来了,冯夫人必然能药到病除。”赵捕头道。
“那就借您吉言。”
楚昭略顿了顿, 等冯逢整理好情绪, 方才问:“家中除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你一人在?你父亲呢?”
冯逢冷笑一声:“我一个没用的女儿家哪里管得上亲爹啊?再说了他不在才好!如今我只需好好照顾娘, 等娘醒来便是,若是换了他在, 我还得提防着他不知什么时候给我娘下毒!”
楚昭一听,将手里的物品册子往桌上一搁,身体往冯逢的方向倾了倾,严肃地问:“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冯逢脸上露出某种决然的神情来,她突然站起来,一掀自己的袍角,对着楚昭便是重重一跪:“大人我要告那孙一鸣!他为夺冯家家产不惜杀妻灭女!”冯逢眼里写满了恨意。
“小姐!”一旁的张奇连忙上前要来扶冯逢,“之前老爷不是说了是那廖家夫妇恶意报复么?又或者是罗公子杀人不成反害己身,您怎么就确认是老爷呢?而且,再怎么说,那也是您亲爹呀!”
“我亲爹?图谋我外公家产,杀了我娘还不够,还想杀了我的亲爹么!?”冯逢不肯起来,只用一双充了血的眼睛狠狠瞪着张奇,质问道。
楚昭示意赵捕头赶紧把人扶起来,这次冯逢倒是肯起来了,只是垂泪不语。
这冯逢只比赵捕头大闺女大上几岁,平日里又十分潇洒豪爽,这突然如此柔弱心伤,倒真叫有一颗慈父之心的赵捕头有些心疼起来。
“冯姑娘,那孙一鸣不是个东西,却不是你的错。你有什么委屈只管同大人说,他自会为你张目。”
楚昭轻轻咳了两声。
赵捕头顿时讪讪,把手撤了回去,又站到了楚昭身后。楚一还给赵捕头让了些位置。
“冯姑娘,你说是孙一鸣对你娘下了毒手甚至还想对你下毒手,你可有什么证据?”
“有!大人此前听过罗利伟的名字,必然知道此人在我冯家便同个笑话一般。若说我和娘还当着罗利伟算是半个冯家人,那孙一鸣便纯粹当罗利伟是个挡箭牌、眼中钉了。素日最瞧不起罗利伟、最不乐意看见罗利伟的就是孙一鸣。
可这回罗利伟说要请他和娘一起吃饭,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要知道往日里罗利伟若是出现在我家餐桌上,孙一鸣绝对会摔筷走人!而且原本罗利伟只邀请了孙一鸣和我娘,我是用不着去的。但孙一鸣非说我是小辈,我也必须去。”
是冯逢不愿意委屈自己,又想着冯慧生辰到了,不如去扬州府寻摸些新鲜玩意送给冯慧,这才逃开一劫。
“可那日你好像并没有去扬州府?”如果真去扬州府,她不可能比冯慧更早到家。
冯逢叹了口气,她当日都准备登船了,却突如其来一阵心悸,怎么都觉得心里不安稳,又觉得这个点儿罗利伟他们肯定已经去吃饭了,不如回家歇一歇等身体稍微好转再走,谁知……
楚昭点点头,又问除了这邀约之外有没有其他的证据。
“昨日赵捕头已经把我娘这几日吃的用的东西都带了一份回去,若是有什么物证也该在那些东西里了。”冯逢黯然道,“又或者大人可以问问我娘两个丫鬟,她们成日跟着我娘,说不准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好,不知今日几位大夫可为冯夫人看完诊了?我想了解下冯夫人的病情——我家尚有些好药——若冯夫人用得上便送过来。”
冯逢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多谢大人!”
一旁张奇道:“我去请大夫过来。”
“慢着。”楚昭突然道。
张奇步伐一顿,回过头来问楚昭:“大人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只是我瞧你有些眼熟……”
“哦,大人贵人事忙,之前我因船工的案子与大人……”
“不,不是那桩案子,你去过宝安堂?同红绡一起去的!你认识红绡?”
张奇面色不改,冲着楚昭抱了抱拳:“大人好眼力,我确实与红绡认识。”他顿了顿道, “您不知道我们这些跑船的居无定所又生死难料,很难有好人家的女子愿意跟着我们。生死搏命挣得那几个钱全花在花娘肚皮上了。红绡不过是我来泾县的一个相好的。只是我张奇有些没用的怜香惜玉,见她病得难受,便带她往宝安堂走了几回。”
船工和表少爷同一个相好的?楚昭挑了挑眉毛,这冯家,果然有意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