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李舒妄幽幽地看了一眼这人,笑了:“哟,我还以为你无知无觉呢,原来也觉得这是在欺人啊?”
一旁黄芪和白杏见两男子都一副蔫头耷脑,眼中愤愤却又不敢反驳的模样,不由心中一阵舒爽,堪比夏日炎炎一碗冰酪下肚。
此次“大获全胜”李舒妄权作解乏,见二人服软,便又为其他人看起诊来。
这回的病人却是个熟人——正是萍儿与她娘。
李舒妄见了她们倒是惊多于喜,她不着急为两人捉脉,反而先问她们怎么来了。只因前番李舒妄多次为萍儿娘诊治,她的病已经是断根好了,如今再来必然是身上有了其他病痛。
萍儿娘面色苍白,却笑着说:“李大夫没什么大事儿,这两日天热了,我胃口不太好,萍儿这丫头小题大做,非得叫我来看看。”
李舒妄看向萍儿,萍儿脸色却不太好。
“我先给你把个脉瞧瞧。”李舒妄给萍儿娘把了脉,又让她换了只手,随后又在她肝的位置摁了两下,问她疼不疼。
萍儿娘想说不疼,额头上却已经见了汗。
李舒妄见状,松开了手,沉默起来。
萍儿娘的脸随着李舒妄的沉默一点点灰暗下去,萍儿的大眼睛里满是云雾,仿佛李舒妄一开口,那些云就会化成水,落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李舒妄才艰涩道:“我看着这脉不太好,但我说不定把的不准,你回头再去一趟宝安堂,叫其他人再瞧瞧。”她这话说得艰难,却又不得不说。
萍儿眼里的云落下来了。萍儿娘勉强扯起一抹笑容来:“多谢李姑娘,如果不是你,我怕是早就……如今偷得了这一段好日子不错啦,已经是不错咯!”她一边念着不错,一边却又忍不住流下泪来。
“怎么突然就……我娘前几日端午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如此严重了?不,不会的……”萍儿喃喃几句,猛地上前攥住了李舒妄的手,激动地说, “李大夫,你给我们想想办法,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救我娘好不好?只要能救我娘你叫我做什么都愿意!”
萍儿使得劲儿大,李舒妄被抓疼了,可她任由萍儿抓着,一言不发。
萍儿娘见李舒妄的胳膊都被萍儿抓红了,赶紧让萍儿松手:“你怎么对李大夫的!?”
萍儿这才松开手来,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
李舒妄忙道:“也许是我诊脉有误,你们去宝安堂或者仁济医馆瞧瞧,他们看得准些,又或者有能救你娘的手段!”
萍儿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喃喃念着:“对对,我们去其他医馆看,一定能看好、一定能看好的。娘我们走,我们去找大夫看病……”
萍儿娘见萍儿像个幽魂一般,生怕自己还没走萍儿先出事儿了,只好匆匆朝李舒妄点点头,被自己闺女拉走了。
萍儿和萍儿娘走了之后,李舒妄魂不守舍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恢复心神,为其他人诊脉。
黄芪把李舒妄的样子都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为她担心。
日薄西山,还有许许多多的病人没排到。之前被人嫌弃无用的白杏派上了大用场,她性子泼辣,可不管这个年纪大倚老卖老、那个年纪小撒娇卖痴,只有一句:“今日义诊结束,明日请早!”把人统统给轰走了。
倒是叫四个大夫轻松不少。
晚上李舒妄本来打算自己回去。黄芪却说自己欠她的人情,要请她吃饭。
李舒妄看着黄芪略带恳求的眼神,到底是答应了。
黄芪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李舒妄讲究吃,想着到底是要谢人家,若小气了不像样子,便一咬牙,跟李舒妄说这顿饭去六福居吃。
李舒妄闻言便停下了脚步,问黄芪可曾提前订了位置。
黄芪一脸茫然,她极少外出吃饭,便是偶尔与爷娘外出,那也不过是野摊小铺,向来是有位置就坐,没位置换一家便是,哪有提前订桌子的说法呢?
李舒妄笑了笑,解释:“六福居人气旺得很,晚上若不是提前订桌子,那我们怕是要空跑一趟。”
“那、那可如何是好?”黄芪头一回请人还出了这样的纰漏,难免有些慌乱,一旁的白杏难得没开口。她与黄芪玩得好,与家世相当不无关系。
李舒妄想了想,问两人可能吃辣。
黄芪立马点头,一旁白杏打了下她的胳膊。李舒妄瞅见了,她笑了笑,看着比之前开心了些。她说:“既然是请我吃饭,总归要我吃的开心,那就由我选地方吧。走吧。”
白杏有些担心李舒妄会选什么天价菜馆,因此一直拿手悄悄杵黄芪的背。黄芪觉得李舒妄不会做这种事。
李舒妄今日精力不济,也没特意去找什么犄角旮旯的店,不过随意找了家路边酒肆坐下了。
黄芪抿抿唇,鼓足勇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