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
“我马上派人去查。”楚昭立刻说。
“光去查医馆不够。”李舒妄冷静道, “从尸骨勘验的情况和骨灰的状态来看，死者大概率是分批死亡的，这个疯子很可能是抓了一波人试药发现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目标就把人全部毒死, 再换另一波。”当然，这些人被毒死之前一定被那个疯子折磨到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了……
李舒妄只觉得心里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已经杀了这么多人，甚至还有“成功”案例, 她不信凶手会就此罢休。她呼出一口气来，接着说：“不管是炼药试药, 还是安置这么多人, 都需要不小的场地, 同时为了规避风险, 还需要安全和隐蔽。往这个方向去找找看。”她扯过一张纸来, 楚昭赶紧把笔递给李舒妄，李舒妄倒也不客气, 接过笔便写起了药名, 边写边说, “除了我说的肾病的药材之外，这些也使人问问吧。”
“好。”
李舒妄将纸上的墨迹吹干，把纸递给楚昭, 这才问：“晚宴怎么样？”这当然说的是知府晚宴。
楚昭笑了笑，说：“精彩非常。”
“怎么说？”
楚昭瞧出来李舒妄是想转换心情, 便把当日发生的情况一一告知李舒妄。
杨昭雄不请人则已, 一旦宴客就是大手笔，他几乎把扬州府里有名有姓的客人都请了过来。
因是知府请客, 宾客皆提前到了，楚昭刚进场便被眼尖杨千户瞧见了, 他心里还记着上回楚昭带他吃肉喝汤的事儿，对这位泾县县令很有几分好感，当下挥手，冲楚昭道：“楚老弟，来这儿！”
楚昭一见是杨千总，脚步微微一顿，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楚老弟你怎么来扬州了？既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杨千总抱怨道。
楚昭拱拱手：“公事在身，身不由己。”
杨千总咂咂嘴，这楚兄弟怎么说话还是这么干干巴巴的，不过公事？想到上回帮了楚昭后自己得到的某些暗示，他忍不住打听：“诶楚兄弟，是什么事儿非得叫你一个泾县县令过来？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楚昭眉心微微一动，说不准这杨千总还真能帮上忙……
杨千总揣度着楚昭的表情，又补了一句：“咱们两的交情，你要我做什么不就是说一声的事儿？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千总仗义，我后头说不定真有些事情叫你帮忙，只是现在事情还不清楚，贸然让你插手，我担心会害了千总。”
杨千总一吓，这楚昭连兵部尚书都敢单挑，如今却用上了“担心”二字……他有些害怕真的被拉下水，可体内的冒险因子又蠢蠢欲动……妈的，富贵险中求，干了！杨千总一咬牙：“你是我兄弟，你的事儿比什么都重要！”
楚昭微微一笑，正准备说些什么便见杨昭雄出现了。他向杨千总示意一番，杨千总点点头，两人先后落座。
“今日辛苦诸位，放着家里的好茶好饭不能吃，只能到我这来吃些粗茶淡饭。”杨昭雄笑着说。
杨昭雄做事风格激进，眼里不容沙子，但观其貌、听其音，却是一个温文尔雅、清隽有礼的文人形象。可在场的无一不是老狐狸，没人会被知府温和有礼的样貌迷惑。
白夫人笑笑，朗声道：“饭什么时候都能吃，大人却难见，该是我们谢谢大人。”
余者纷纷称是。
杨千总啧了一声，小声同楚昭道：“这白夫人是有几分本事。”这全场就她一名女子，可不是了不起么？
江南地区普通百姓靠丝织绣艺过活的不少，女子赚得银钱，说话便硬气；反而是豪门贵族以女子柔顺、娴静为美，除了后宅往来，场面上的事情很少能见着女子。白夫人却不一样，白家原来只是小富之家，是白夫人白老爷一起拼搏才有了今日。她当年不曾后退，如今更不会退。而不管其他人心里怎么想，见到白夫人还是得客客气气来一句：夫人好。
“白夫人果然快人快语。”杨昭雄请大家坐下，竟然也不多说几句，而是又示意仆下上菜。
杨昭雄这客请的也有趣，菜管够、饭管够，但不闻舞乐、不见酒水，真就纯吃饭。
有的人倒是喜欢这氛围，不理他人专心吃饭。但也有人实在不适应这张干巴无趣的宴会，吃了几口，便忍不住问杨昭雄组这局到底是为了什么。
杨昭雄只吃了个半饱，擦擦嘴：“今日请大家来，一则是我当了这么些时候的扬州知府，却一直没跟大家正式见过，今日便想借这个机会，和大家认识认识。二则，子明，你过来。”
楚昭也不过五分饱，此时也只能擦擦嘴，走到大众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