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一听杨千总明明答应了人家要帮忙,结果宴席结束就跑了,杨老太气了个半死,抡起拐棍狠狠朝杨千总屁股上来了两下——打从杨千总成家后杨老太可是第一回动着拐棍。
杨千总被打得抱头乱窜,一边跑,一边让老娘听他解释,说不是他见异思迁,实在是那顾耘可是皇子舅舅,当今眼下可就这一个……
他不说还好,一说杨老太更生气了,捂着胸口问他是不是要气死自己。杨千总一看母亲这样,便是再怕疼也不敢跑了,老实站在原地等着杨老太锤他。
杨老太追了一阵儿,也跑累了,气喘吁吁把拐棍往地地上一丢,不打了。杨千总刚松了口气,却听杨老太指着他说:“跪下!”
“娘……”
“你给我跪下!”
杨千总只好老实跪了。
杨老太叫身边人把门关上,喝了一盏茶,这才问杨千总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打他。
杨千总垂头丧气说是因为自己背信弃义,可又忍不住说:“娘,正如我所说当今只有一个儿子……”
杨老太好悬没叫儿子蠢死,一个茶盏直接砸到了杨千总脚边。那茶盏碎末溅起来差点刮伤杨千总脸。
杨老太忍着气道:“什么背信弃义、什么礼义廉耻,老娘若是只在乎这些,二十多年前我们母子两早叫人活撕了!哪轮的今天你在这儿气我!”她喘了几口粗气,冷静道,“你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当今如果真的在乎这个儿子,他顾家不说爵位,怎么会连个虚职都没拿到!”
杨千总一愣。
“且皇帝如今几岁,你几岁?你活不活得到新帝登基都得两说!我也叫你读过史书,你见几个壮年皇帝容得下……”
“娘!”
杨老太这是气糊涂了,说秃噜嘴了,当下把这话又咽了回去,接着说:“你真以为人人跟你一样是莽汉?那楚昭敢动兵部尚书岂是背后无人的?杨知府是怎样的人,你难道不比我清楚?为了楚昭一个丫鬟,他居然如此大动干戈,哪怕只是师徒情深难道还不足以让你重视楚昭?如今你确实没得罪一个白身国舅,却把扬州府一把手给得罪了,你可真聪明!怎么就没把你聪明死呢?”
杨千总这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大错,赶紧问老娘有什么补救手段。
杨老太忍无可忍地闭上了眼睛:“什么补救手段?你还不赶紧去再找人家!”
杨千总既存了卖好的心思,又多少对先前的事儿有些愧疚,便格外好说话。楚昭请他帮忙查查看扬州府周边有那些大片又隐秘的“荒地”,他立马就答应了。
这事儿交给杨千总比麻烦杨知府强,杨千总在扬州府精耕细作近二十年,对扬州府的了解绝非杨知府这一任官员可比。
杨千总虽然应下了楚昭的要求,却也不想平白当个冤大头,便试探了一句:“那丫头把她父母合葬了么?”
“顾老爷既然答应了想必不会食言。”
“楚老弟我是真佩服你,为了一个丫鬟上上下下这么一通折腾,要不是我知道你这个人一心为民,我还真以为你跟那丫头之间……”
“千总饭可以不吃,话可不能乱说,是那丫头可怜,被我当做了引子罢了。”楚昭说。
引子?杨千总心中微微一动,他想再问两句,却见楚昭面上浮现出微微懊恼之色,似是这话说错了一般,心中更是有底,当下也不再问了:“行行行,知道老弟你是好官,我就是个糊涂蛋好吧?来来来,咱们走一个!”看楚昭这模样,那姓顾的身上肯定有事儿!
楚昭陪了杨千总一盅酒,又拿出李舒妄列出的单子给杨千总看,问他能不能帮着打探打探这些有没有哪个大户人家大批量采购这些药材的。
杨千总瞅了眼,大咧咧应下了。
……
楚昭当日在宴会上丢了个大雷,众人围观看热闹看得那叫一个痛快,但作为被雷炸了的顾家,那真是恨不得生啖楚昭之肉了。
尤其是顾启明,自小便擅于仗势欺人,随着顾家声势壮大,他更是目中无人,便是杨昭雄那样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当了知府,家里也只能略微约束他三分。如今却叫一个县令把他顾家的面子往地上踩,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顾府,顾启明房中——
顾启明将桌上的月瓷茶具一扫而下,质地细密、颜色光润的茶具碎了满地。
丫鬟被吓了一跳,想动手收拾,顾启明却举起一个凳子朝丫鬟砸了过去:“给老子滚!”
原来今日他碰到几个一起花天酒地的纨绔,每个人见面都要问他一句:可把那小丫头父亲的尸骨还给人家了?
顾启明气了个半死,但偏生这些纨绔家里头或多或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