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个请的姿势。
杨昭雄看了他一眼,进了顾家,却没叫围着顾家的衙役散了。顾耘跟在杨昭雄后面,看了眼跟在他身边的小厮。
小厮会意没跟两人一起进去。
顾耘请杨昭雄去内堂坐下详聊,杨昭雄说不用。
“好好好,不去便不去。来人,看茶!”两人在大堂坐下。
一时,茶来,顾耘请杨昭雄品鉴,待其饮过,方问其来意。
杨昭雄也不拐弯抹角,直说了顾有为尸骨有异常。
顾耘大惊失色:“怎会如此?当时灿星救上来后,有为迟迟未上岸。我们当时着急孩子,便把后头的事情交给了管家——管家,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顾管家连忙站了出来:“老爷,大人,灿星少爷掉下去的那片湖极深,我找了几个人捞了整整三日,这才将有为兄的尸体打捞上来。当时他已经……”顾管家说着说着竟然已是眼眶红了,“可昨日那郑姑娘也不知怎么回事,竟宁愿看着自己亲爹曝尸荒野!”
杨昭雄眯着眼瞧着那顾管家,顾管家身上出了一身汗,口中却还冤枉道:“老爷,也不是我蓄意挑事儿,昨日说有为兄尸体有问题的,既不是衙门中人又不是积年仵作,不过是一黄毛丫头。郑姑娘自小便没了爹,听见那丫头胡诌,一时心绪不宁也是有的!老爷,大人,切莫叫人钻了空子啊!”
顾耘听了这话,满脸犹疑地看着杨昭雄:“大人,这……”
杨昭雄面色平静,问顾管家:“说完了?”
顾管家微微抬起头看了眼杨昭雄,叫他面色深沉,忙低下头,小声道:“老爷,小的所言句句发自肺腑,您……”
“咔嚓”
杨昭雄将茶盏狠狠掷到地上,茶叶和瓷片溅了满地,顾管家吓得哆嗦,却动都不敢动。
“昨日验尸,扬州府第一仵作徐仵作在,他徒弟白仵作也在,他们二人会同那位‘黄毛丫头’一起完成了验尸,且都在验尸单上签字具名。我府上孙管家全程在场,亦有具名。四人一致认为顾有为之死有蹊跷,你的意思是他们四人勾结撒谎了?”
顾管家咽了咽口水,额头忍不住开始冒汗。
“管家,你别着急,好好想想,到底怎么回事儿?”顾耘道,“大人清正廉明,必然会将此事查个清楚明白!”
顾管家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顾耘。
顾耘也看着顾管家,顾耘的眼神仿佛有万钧之力,一点点地压弯了顾管家的脑袋、脊梁、腰……
顾管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狠狠往地上磕了两下:“大人,是小人,是小人猪油蒙了心!当时我家老爷十分看重有为,有他顶着,我、我这辈子也出不了头!所以当时有为被救上来后,我、我猪油蒙了心,想着只要将他除了,我便是老爷眼里第一人。”顾管家往前爬了一段,全然不顾地上的碎瓷,“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顾府我与有为关系最好,我们是好兄弟啊……”
顾耘拍掌顿足,痛心疾首道:“所以你就为了荣华富贵,亲手杀了你的好兄弟!?有义!你、你这叫我如何说你!”
顾管家深深地看了一眼顾耘,狠狠地磕了个头,额头红了一片,对顾耘道:“老爷,我对不起你!祸不及家人,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还望您,多多关照了!”说着,迅速爬起来,狠狠往柱子上一撞——
“顾管家,您这事儿还没说清楚呢,怎么能去寻死呢?”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孙管家恰到好处地拦在了顾管家和柱子之间,顾管家没能死成。
“你、你……”顾管家指着胖乎乎的孙管家,嘴唇哆哆嗦嗦,语不成句。
“有什么话,咱们回衙门说,咱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说。”孙管家笑呵呵地说,随后手一挥,叫人把顾管家押了下去。
顾耘面色微微一变,随即痛心疾首地对杨昭雄道:“大人,我顾府满门忠烈,竟出了如此不忠不义之人!求大人一定要严惩顾有义,不单单是为了给有为一个交代,也是为了给顾家一个交代!”
杨昭雄站起身来,淡淡道:“是非黑白还是要查过才知道。今日多谢顾老爷款待,我们还要去顾有义家中查看一番,便不多待了。”
顾耘忙道:“您可知道那恶人住在哪儿?要么我让人带大人过去?”
“不用了,老孙,咱们走。”杨昭雄带着孙管家大摇大摆地走了。
待出了顾府,孙管家这才卸下了脸上的笑容,揉了揉胖乎乎的肚子,嘟嘟囔囔道:“没想到那丫头说得竟然是真的。”
“什么?”杨昭雄问。
昨日李舒妄说过,一旦顾有为的死因暴露,顾耘很可能让顾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