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升下意识扯了个笑，却想起来此时李舒妄应该看不见他在笑。
“动作要快。”李舒妄说完便接过刀和镊子，尝试着剥离死者的胸部皮瓣……
第153章 第 153 章
“死者为男性, 身高五尺三寸，年龄三十上下，右腿有过断裂痕迹, 脚腕、手腕均有勒痕。死亡时间约为六天前，死因是被锐器刺中心脏，失血过多而亡。从伤口的形状看，凶器很可能是匕首, 死者应该是被凶手一刀毙命后，手脚捆了重物, 沉尸入湖。”李舒妄面色平静的向杨昭雄汇报着自己的验尸结果, “我打开他的胃部看过, 在食物方面没找到什么收获。但我在他的胃部发现了一块石头。”说到这里, 李舒妄的面色终于忍不住有些奇怪起来。
石头？杨昭雄面上闪过惊讶之色, 胃里发现了石头？
“回大人，确实是石头。此人死了这么多天, 寻常食物不是早被消化了就是被腐烂了, 哪里还留得下来。”徐仵作替李舒妄解释, “但我和老王都看过那块石头，确实是没发现那石头有什么特殊之处。”
杨昭雄点点头，又问李舒妄：“那李姑娘, 你怎么看？”
李舒妄想了想，说：“这石头表面圆润光滑, 不太像是随随便便从地上捡起来的, 反倒像是被人常常握在手里摩挲的，我倾向石头是死者在临死之前自己吞进去的, 要么是用来证明自己的身份，要么是来提示凶手身份。”说是这么说, 但老实说，那石头她看了半天，实在没瞧出有什么不同的。
既然一时间寻不出什么新的线索来，杨昭雄看李舒妄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的模样，便叫她先回去休息。
李舒妄面上有些犹豫之色。
杨昭雄便问：“姑娘可是还找到了什么线索？”
“是有些想法，但还需验证，大人再给我一天时间。”李舒妄倒也直白，她如今这状态，什么都做不了。
“好，那老夫便代这位死者多谢姑娘了。”
李舒妄惊讶，她还真没想到楚昭的师傅居然如此平易近人，想起之前自己腹诽之言，她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误会人家了。她不太自在地偏过身，随后又冲杨昭雄拱拱手：“大人严重了，某分内之职罢了。”
至此，杨昭雄便请李舒妄先回去休息，却又留下了徐、王二人。
待李舒妄走了，杨昭雄喝了口茶，问：“怎么样？”他没说自己问的是谁，但另外两人分明都知道他问的是谁。
徐仵作没说话，他看了眼老王，随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老王哑然，过了一会儿，似叹气似感慨道：“江山代有人才出。李姑娘，确实是厉害。”
老王也是二十多年的老仵作了，可遇到泡成这样的尸体，不超过五指之数，但每一次他都印象深刻。这种尸体可不仅仅是剖验困难、线索难辨那么简单，它是真的一不小心就会炸的！老王面色沉痛，这么多年过去了，但直到现在，他一想到自己满身“肉酱”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恶心想吐。
而李舒妄不仅仅能尸体完整解剖、基本复原，还能从半腐烂的脏器中找出线索来……老王自认做不到她这样完美。
“听你们两个的意思，这丫头本事很是了得啊！”
“反正是比我们两强。”老王直接替徐仵作认了，“只给她一个五层仵作有些亏心了，不过我看她动作之轻巧熟练——怕不是剖过的尸体比我和老徐还多！”
杨昭雄看看徐仵作，徐仵作没说话，他便当是默认了，他笑了两声，忍不住嘀咕：“小子运气真好啊！”
……
李舒妄自出了杨昭雄视线后，满脑子都是她得赶紧回客栈洗漱休息：累是一方面；另外，发展成巨人观的尸体尸臭味与普通尸臭还不同，后者只是臭，前者的臭却仿佛活了胶水，不拿肥皂洗上几个来回，根本就一、点、都、去、不、掉！
“师傅，咱们这就回去了？不用等楚大人么？”白子升没资格见杨昭雄，就在耳房等李舒妄出来。
李舒妄摁了摁眉心，问：“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都收拾好了。”
李舒妄果断道：“那就走吧，不用等了。”
白子升看着面色疲倦的李舒妄，不敢再说些什么，二人先回去不提。
而被杨昭雄称之为运气好的小子，楚昭，此刻只能在狱中审问顾有义一行人，什么时候能出来，那只有天知道了。
楚昭此前审过一回顾有义。这小子居然是个名副其实的“有义”，竟不肯说出半点顾耘的不是，只反复强调就是自己因嫉妒杀了顾有为，甚至顾有为是怎么死、身上有什么伤他都一清二楚，这就让楚昭有些奇怪了，杨昭雄就算是说了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