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昨天船上吃的都是面条,尤其是厨房, 中午晚上吃了两顿手擀面。白面难得, 手擀面对船上的人来说也是一顿好饭。
大厨同楚昭解释:“昨日阿香去取食材的时候说有几袋面粉因保管不慎已经湿了, 若不吃就都霉了。我便做主叫做了吃了。”
“那饭是谁做的?”
站在角落里的瘦弱女子举起了手,怯怯道:“是、是我。”
楚昭问:“你就是阿香?”
女人点了点头。
阿香身旁的妇人见她怯懦的模样,深恐她被楚昭所恶, 忙帮忙找补:“大人您别看阿香瘦瘦弱弱,但是手上可有劲儿, 擀出来的面条劲道极了, 回头叫她给您做!”
阿香将一缕头发挽到耳后,尴尬又局促地笑了笑。
楚昭问阿香是在哪儿揉面做饭的。
“就在小厨房, 昨天晚上没人用小厨房,大厨房那边又没空, 我就在小厨房做得,怎、怎么了?”
“大人,您不会怀疑阿香吧,她……”
“王婶,噤声!”大厨不耐烦道,阿香旁边的中年妇人这才不服气的闭上嘴,大厨便跟楚昭解释,凶手不可能是阿香,“大人,这阿香和王婶住在一个屋里头,若是阿香真出去杀人了,那王婶一定听到她出去回来地动静了。再者阿香这两日吃坏了肚子,晚上还提前回去了,哪来的力气杀人?何况这王石头还是个男子,力气可比阿香大多了。”
楚昭看向王婶,王婶立马点点头:“可不是!我回去的时候阿香就在床上躺着呢!疼得出了一身冷汗,那嘴唇都白了!晚上我俩一起睡的,她要是出去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阿香怯怯地看着楚昭,无力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大、大人真不是我!”
“那昨天谁是倒数第二个离开厨房的?”
昨日厨房是王石头锁的,阿力是倒数第二个离开厨房的。当时厨房除了王石头之外已经没有别人了。而且阿力和王石头住在一个通铺。
阿力忙撇清自己的关系:“不是,那也不是我!我、我昨日约了人,人家来接我的时候,王石头还在厨房,还活着呢!后来我就再也没回过厨房,不信,你可以去问!”
“你昨晚约了谁?”
阿力面色通红,扭捏半晌才,小声说:“我约了小红。”他见众人都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急了,“我是去跟小红说要提亲的事情的!我两说好了,等这次船回去,我就叫娘上门提亲,踏实找个活计做,再不上船了。”他不愿心上人被人看低瞧扁了,便把和人商量的事儿一轱辘全都吐出来了。
阿力和小红分开的时候与他到房间的时间是匹配的,且这个时间确实早于王石头的死亡时间。他不太可能是凶手。
楚思听着听着忍不住问:“昨晚王石头一晚没回去你们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阿力看了眼楚昭,这事儿他已经跟楚昭交代过一次了。
楚昭点点头,阿力便又说了一次:“回贵人,是这样的,因防着其他贵人有需要,小厨房是要值夜的,真下夜得等到寅时。如果碰到了真有贵* 客需要,那就更晚。那个时间屋里的人都睡着了,若是进来个人踢踢踏踏把大家都弄醒了也不好。所以一般轮到谁值夜了,在小厨房或者随便哪处凑合一晚也是经常的事情。”别看值夜辛苦,但值夜其实很受年轻人欢迎。因官船上住得都是非富即贵,若是晚上要用小厨房都会给不菲的赏赐。就连阿力自己,也是因为一次值夜拿了足足十两银的赏,这才有底气说要娶心上人、要下船。
“昨晚石头没回来我们都当是有贵客要用小厨房,就没当回事儿。”
问话问到此时又是僵局,李舒妄捧着冰碗来了。
“怎么了小舒?”楚昭赶紧接过李舒妄手里的浅盘子。冰碗盛在浅口盘子里,夏天冰化得快,水在盘子里摇摇晃晃的,溅湿了李舒妄的衣袖。
李舒妄见屋里满满都是人,抿了抿唇,示意楚昭先随她出来。
楚昭将盘子放到桌上,让楚思接着问,自己则跟李舒妄走到外间。
“我好像找到凶器了。”李舒妄说。
“怎么说?”
李舒妄先问:“船上的冰是怎么来的?”
这话叫楚昭一愣。
“船上没有地窖,温度又高,取冰应该存不住。应该是硝石制冰。”
“你的意思是凶器是冰块?”
“不是,你记得死者伤口处和尸体周边都有面粉吗?凶器应该是面粉。”李舒妄说,“更确切的说,是冰冻过的面团。”面团任人揉捏,但是冻过的面团硬度并不比石头差。
“你的意思是有人拿了硝石制冰,冰冻面团后再拿来砸死人?”
“对。”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致命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