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有人肯收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怎么会猜到他是骗人的呢?
白杏翻了个白眼:“若是叫你们知道了都拿蝉蜕来医馆换钱, 他赚什么呢?”她见石头一脸难过的模样, 又卡了壳, 转头喷李舒妄, “小孩儿不知道这个, 你好歹做过一阵子大夫,你能不知道?白让人家开心一回!”
李舒妄也不恼, 笑眯眯地说:“哎呀, 我那不是忘了么?蝉你们不收就还给我呗。”
黄芪心软, 劝李舒妄:“这蝉在我们医馆都卖不出去,别的地儿就更卖不出去了。”她为难地看了眼那布袋子,咬咬牙, “要么,你、你卖给我吧!多少钱?”她心软, 又记着李舒妄的恩, 索性想自己吃了这个亏。
李舒妄还没说话,石头赶紧摇摇头, 把袋子拿到了身后,他是想赚钱, 不是想讹钱!
白杏见石头坚决拒绝,脸色才好了点儿,还好这小子不像那个滑头!她想想,对石头说:“你跟我进去吧,我教你认认几种常见的草药。”
石头面上露出惊喜之色,却还是抬头看看李舒妄。直到李舒妄含笑点头,他这小心翼翼地才跟着白走进医馆——身上那个装了知了猴的袋子自然是给了白子升拿着。
石头对任何能赚钱的事情都充满了兴趣。按理说石头娘一直在跟李舒妄挣钱,家里早就该缓过来了才是。但当年石头爷奶相继重病,他们家为了给两个老人治病拉了□□,石头娘赚的钱不少都拿去还给人家了。再者石头娘还想把石头和他的兄弟姐妹都送去读书识字、想把赁的房子换成买的……这桩桩件件哪个脱得了钱字?石头自小懂事,知道娘亲辛苦,自然便成日都想着如何能帮娘亲减轻负担了。
黄芪看了眼白杏,略带歉意的对李舒妄说:“对不起啊,白杏人不坏的,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李舒妄自然不会在意这个,不过她也没有跟黄芪聊白杏的事情。“今天你要坐诊么?空的话,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黄芪见李舒妄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的蓝色围兜上——这围兜是宝安堂药童才穿的——她立刻明白了李舒妄的担忧。
黄芪笑了笑,没有立刻解释,只是对李舒妄说:“你先等等。我让人替我一会儿。”
李舒妄点点头。
见黄芪转身进了医馆,楚思把手往李舒妄肩膀上一搭,问她:“怎么回事?你真忘了有用的是蝉蜕?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来医馆一趟的?”
李舒妄坦然:“我学得是医,又不是药,忘了蝉蜕不是很正常,再说了,我不是医术平平么?”
楚思看看她的表情,还是觉得她在骗人。
不一会儿,黄芪就出来了,她略带抱歉地对李舒妄说:“我不能走太久,咱们就在旁边茶摊说几句?”
“好。”
三个大人一个孩子在茶摊坐下,李舒妄单独为茂荣点了两样点心。这才同黄芪说话。
“你身上这身衣裳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当大夫了么?”
黄芪笑着说:“别担心,我如今还是大夫。只是我如今见识过的脉案太少了,尚且没有独立坐诊的能力。除了义诊和跟师傅出诊之外,我有空就在药房帮忙。”她并不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女子在宝安堂当学徒医比男子低人一等,所以必须要多做些事去讨好别人;而是认为熟悉药材对当大夫有好处,这才选择继续在药房帮忙。
李舒妄听到这,才安下心来。她想了想,说:“如果要想要更多脉案,我觉得可以往慈孤院去看看。那里不少人身上都有……”见黄芪面露微笑,她微微一顿恍然道,“你们已经去了?”
黄芪点点头,面色有些唏嘘,慈孤院那些又可怜又乖巧的孩子谁见了不心疼呢?她和白杏一开始是抱着试试看的念头去的,如今倒是形成了定例,每隔五日就去上一次。“那里的孩子就像是一粒粒干瘪的草籽,看着就要丧失生机,但只要给他们一点点水,他们就会拼了命的生根发芽,长大。我们去那儿给他们看病,有几个小女孩儿特别机灵,一直追着我们问,什么药有什么用、怎么用。”说到这儿她笑了起来,“然后我和白杏除了给孩子们诊脉之外,还开始教她们识别药材,最近开始慢慢教她们学医了。”
慈孤院药材其实倒不很缺,因为之前院子里孩子们的状况不是很好,楚昭特意筹了一批药材放在院里,后来有些陆陆续续得知孩子们悲惨遭遇的富户也捐了不少,常见药材目前还是比较充裕的,大夫却真的很缺。大部分时候慈孤院只能沿用之前大夫的方子给孩子们熬药。黄芪和白杏有一定医术基础,能去慈孤院帮忙总是好事。
“这还是白杏建议我的。”白杏始终觉得只有两个女大夫不安全,只有女大夫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