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不该加那味甘草。”李舒妄皱着一张脸,嘟囔道。比起又苦又涩的中药, 那还是又苦又甜又涩的中药风味更加“独特”。
妇人见她喝了药,欣慰地点点头, 又扭头对慢慢走近的楚昭说了几句话, 李舒妄只能勉强辨别出几个词的意思“休息”、“恩爱”(??)、“好”……
而楚昭非但能听懂妇人说什么,还能用僵硬的方言回复对方几句。
李舒妄很快放弃识别两人的加密语言, 呆楞地坐在床上。
妇人并没有待很长时间,李舒妄吃完药后, 她很快就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李舒妄和楚昭。
楚昭忙问:“感觉好点了么?”
李舒妄点点头,她只是喉咙有点痛,再喝两帖药,应该很快就能好,不过:“你呢,你怎么样?”
“什么?”
李舒妄细细打量着楚昭,眼眶凹陷,面色憔悴,唇色苍白……她想了想,拍了拍床边,示意楚昭坐下。
楚昭愣了下,笑着说:“现在我靠近你你不会浑身痒痒了?你还在生病,我……”
“坐过来。”李舒妄言简意赅道。所谓浑身痒痒是楚昭那次“轰轰烈烈”的表白心迹所留下的后遗症,楚昭一旦离她太近,她就浑身刺挠不舒服。
楚昭犹豫了下,没再推拒。
李舒妄细白的手指很快搭上了楚昭的手腕。
脉象浮虚续、气滞血瘀……
“你哪里受伤了?”李舒妄直接问。
楚昭无奈:“从河里上岸的时候碰了下背上,真……”
“脱给我看看。”李舒妄说完又皱皱眉,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耍流氓?
很显然楚昭也叫李舒妄的说话方式吓到了,他本想调侃两句,但见李舒妄面色严肃认真,不容违抗,叹息一声,还是脱掉了外衫,脱了上半截衣裳。
李舒妄早猜到楚昭可能受伤不轻,但看到他背上交错的血痕瘀伤,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的伤口需要处理。”李舒妄轻轻碰了碰楚昭背上最严重的伤口,这道伤几乎横贯了楚昭整个背部,靠近脊柱的开放性伤口处甚至出现了发炎乃至化脓的情况,“我昏睡了多长时间?”她现在最担心楚昭会伤口感染、高烧,这个时代她可高不出什么青霉素!
楚昭肩膀肌肉轻轻跳动了下。“没多久。”他的声音也不太好听,他一把抓住了李舒妄的手,“你……”
“我看看你有没有发烧。”李舒妄的手不知何时从楚昭的伤口处移开,向他的脑门移动。
“我没有,我不……”
“医生的话你最好好好听着!”李舒妄蹙眉低斥,顿了顿又道,“我是说大夫。”
温热的手指触碰到楚昭的脑袋上,他心中一阵阵鼓噪,平静的内心沸腾起来,身上的温度不可避免的身高了。
“好像温度有点高?”李舒妄的声音从耳后传到脑子里,游走在他全身的血液里,好一会儿他才听得到自己的声音:“你自己风寒还没好,当然摸谁都是热的。”
李舒妄狐疑地拿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是有点热?
“行了李大夫,你好好休息吧,我没事儿,等你好了、彻底清醒了,再给我诊脉吧。不然你晕晕乎乎的,如何能断得准脉?”
然而李舒妄认定了楚昭的伤口决不能再拖,她口述了两副药方,一者煎制内服,一者碾碎外敷。
“你现在伤口不能用力,看看能不能请别人帮帮忙。”李舒妄往墙壁上一靠,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强忍住困倦,“别不当回事儿,不用担心银子,我脖子上还有……”话未说完,她的精神已经有些涣散,紧接着又不由自主的睡了过去。
楚昭扶着李舒妄躺下,帮她盖被子时,隐隐约约发现了她脖颈上的一条皮绳。楚昭动作微微一顿,他知道这皮绳上挂了什么,一小节弧形的金子。
金子,很衬她。
楚昭吐出一口气来,把被子拉到李舒妄脖颈下,便出了房间。小舒说的有道理,他的伤口必须尽快处理,他总觉得这村里有些奇奇怪怪的,若自己真出了什么事儿,小舒一个人怕是会有麻烦。
……
李舒妄再醒来时,屋内昏暗不已。她又出了一身汗,身上黏黏糊糊的,还是没什么力气,但好消息是神志清醒不少。她应该是快好了。
此时她才有精神打量着屋子里的情况,泥砖墙、睡得是炕,被子……李舒妄摸了摸,很粗糙,上头还有布丁,但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已经换了,她的眼神往四周转了一圈,心中一叹,这家当真可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
房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李舒妄一下坐了起来,警觉地看着门口。
楚昭端着一盏油灯和一个碗走了进来。
“你醒了?”/“你去抓药没?”两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