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的痛苦。
棺材里这样的老鼠尸体还有三只, 同时,赵阿丽的尸体虽然腐败严重,但能明显地看出老鼠啃食过得痕迹。李舒妄的脸色愈发严肃, 她请衙役们把尸体抬走:“千万要小心,她的尸体现在很脆弱。”
衙役们纷纷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们轻易不愿意发出声音, 鼻子周围萦绕的臭味已经够让人遭罪了,再张嘴, 那就是另一个维度的遭罪了。
尸体搬离后,她没有急于去查看尸体, 而是扒着棺材,观察棺壁上的痕迹,这些痕迹细小、短促且不深,还有些痕迹类似于齿痕。这些痕迹明显不是人类造成的,那就只有死在棺材里的那些老鼠了。
棺材底部破了好几个小洞,明显是老鼠钻出来的。一旁有些阅历、经了些事儿的衙役,一看那洞,脸都黑了——这是什么棺材,分明是纸片子!才下葬几天呢,就叫老鼠钻了洞!还不如一把火烧了装坛子里呢!不是老衙役八股、穷讲究,时人重身后事。平头百姓谁家有口好棺材那是要被全村羡慕的!便是没有好棺材,那起码在下葬前要给棺材上三遍漆,晾晾透,这样才能防虫防蛀。可赵家村人呢?给赵阿丽用的是生棺!一层漆都没上过!所以才会下葬不过几天就叫老鼠钻了棺材。若赵家村人真的是人人精穷,饭都吃不起就算了,可偏偏叫老衙役瞧出来了,这些人贴身穿的都是细棉布!有钱穿这等精贵东西,又好名声,还舍不得为死者多花一文钱。老衙役瞧不上赵家村。
老衙役意识到了赵家村人的富贵,因朴素的价值观对他们的言行不一产生了不满。但钱响不一样,他曾经是大宁最优秀的斥候,敏锐的洞察力和联想力是他成功的关键。在注意到赵村人面上麻内里棉的衣料后,他一边叫人掘坟,一边差人悄悄拐去赵家村的田里和村民家里转了圈。
衙役溜达了大半天,就在李舒妄往棺材里探身时,回来了。他传回来的消息很有意思:赵家村的田地可以用草盛豆苗稀来形容,村里没见磨坊、村民家里也没见家禽。此外,衙役还发现,虽然不擅种植,但村民们家中铁器倒是备的很全:铁耙、铁锹、铁锄,样样不缺,还有不少人家有铁斧。
不擅种植,又无生财副业,那这赵家村的铜板,都是从哪儿来的?而且铁器在地里头,那才是农具,一旦举起来,与凶器何异?
钱响此刻无比庆幸自己听了楚昭的话,带足了人和家伙事儿,不然真发生什么,那说不定他真要栽个大跟头——他是不怕这些软脚虾,但手下人不怕么?若真叫村民伤了自己人,钱响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好意思回京了:当年那些同袍瞧见他非得笑破肚皮不可!
却说这厢钱响刚听完手下人的汇报,正心有余悸之时,那厢李舒妄也终于放过了那具棺材和老鼠的死尸,站了起来。
见她面色难看,楚昭不由问了一句:“状况不太好?”
李舒妄点点头:“比我想得糟……他们中的毒可能不单单只是牵机。”老鼠是吃了赵阿丽的尸体才会惊厥抽搐而死,这与中了牵机的死亡特征大致相符。但牵机是一种慢性毒药,李舒妄在赵阿丽死前不久还给她把过脉,她中毒脉象并不明显,“哪怕是考虑到人和老鼠的体型差异,这些老鼠也不该死的这么快。”从老鼠的尸体状况来看,它们的死亡时间和赵阿丽的下葬时间前后相差不会超过一天——这其中还包括它们咬穿棺材的时间,基本可以断定这些老鼠在啃食了赵阿丽的尸体后几乎立刻就毒发死亡了。赵阿丽的尸身状况也辅证了这一点。
“尸体我带回去复勘——另外一句待会儿也送到……祠堂吧,那里地方大。我建议你们立刻去找秦大夫,我现在很担心这些村民的健康状况。”
和在泾县一样,李舒妄和尸体先走。楚昭留在……楚昭跟在李舒妄身后一起走了。李舒妄惊讶地回过头:“你怎么跟着一起走了?”不用留下来查案子么?
“这又不是我治下,干扰太多,怕是会被人厌烦。”楚昭淡淡道。
李舒妄见楚昭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安慰道:“没什么,无愧于心便是了。”
听力很好的钱响:……将军明明是你不想留,何必把锅丢给我!?
楚昭这回去县里,虽然没办法给李舒妄淘变出一套她惯使的验尸工具,但却从其他有经验的仵作那儿薅回来一整套工具。李舒妄试了试,虽然不如自己的工具用起来如臂指使,但也能用,便埋头处理尸体了。而此时,楚昭成了李舒妄的助手。
这是楚昭第一次当李舒妄的验尸助手。李舒妄验尸的状态和平时很不一样,验尸时候的她,像是一块锋利的冰,冷而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