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诊脉, 但从没诊断出他们是中毒了, 直到李舒妄来了赵家村。
“我一开始也觉得李大夫是为了保全自己信口开河, 但她说的那症状确实存在于村民身上,还有人找我诊治过。我当时以为他们是太累了或者是消渴症, 可按这两个方向去开方子却一直疗效平平。”他面上漏出些许惭愧之色, “多亏村民们体谅我, 便是没什么效果也不曾找我麻烦。李大夫细细跟我说了中了牵机之后的脉象变化,又聊了可能会出现的病征,我再替村民把脉, 这才意识到他们确实是中毒了。”说着秦文摇摇头,似乎是自惭于学医不精。
钱响听完秦文的自述, 思考了一会儿, 问了他两个问题:“你认同村民是中毒了?你说为了李姑娘要保全自己是怎么回事?”
秦文微微一愣,扭头看向跪在一旁的村长, 随即道后:“李大夫来的时候闹了些误会,后来误会解开了就好了。”
钱响追问:“什么误会?”
秦文为难地皱眉,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是后来听村民们说起这件事的。至于中毒,李大夫没说谎,村民们身体确实不太对劲。
钱响点点头,又问:“那你觉得是谁给村民们下的毒?”
秦文尴尬一笑:“大人,您这……我、我是负责看诊的,这谁下的毒,我怎么知道呢?”
“你不怀疑李大夫?”
“李大夫?那不会,她做这些图什么?他们夫妇两一表人才,看衣着气度也不似普通人,想必家资颇丰,何苦要针对我们一个村子?”
钱响似笑非笑道:“可你们村刚才有人说你们村里富贵,别人贪图钱财。”
秦大夫失笑:“一个村里有什么钱财可贪的?人家是贪你地里青黄不接的麦子,还是贪你干瘪的玉米粒?”
村长婆娘突然觉得腿弯一阵酸痛,她膝盖一软,手上的劲儿也卸开了,一直被控制的赵小妹总算是有了说话的机会:“什么叫贪图什么?我赵家村遍地是宝,他们怕是早就调查清楚了我们村里富裕,这才特意对付我们!秦叔,你别被他们骗了!”
村长婆娘闻言大惊失色,示意一旁的长子赶紧去把赵小妹拉回来,把她嘴给堵了。可偏偏长子觉得赵小妹这话说的也不算是没理,便只装模作样,没使真力气。村民们面色各异,倒是没有一人肯认村里有钱的。
赵小妹不明白这些叔叔伯伯为什么都要说假话,现在对方可是想要毒死所有人,难道任由对方胡作非为他们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么?
“小妹,你爹是村长你家条件当然好,我家可没这条件。”一名村民嘴巴一撇,往地上吐了口浓痰,拿鞋子蹭了蹭,“家里精穷精穷的,连个娃都养不起。”她家有过娃,但娃死了。
赵小妹被恶心得偏过头,又听另一人指着她的鼻子道:“你可别胡说八道,我家可没钱!谁知道你家钱怎么来的!”
赵小妹迷惑地看着这些平时对她和蔼可亲的叔叔婶婶,不明白他们怎么了,此时秦大夫说:“听小妹的意思赵家村应该是自有其致富之法。不过我来赵家村八年,都没发现这其中有什么问题,村长还真是瞒我瞒得紧。”
村长依旧低声不说话,秦大夫却突然反客为主:“不过我见赵家村禾苗稀疏,想必这致富之法与田地无关。不知凭借我们的交情,村长可愿告诉* 我,赵家村的银钱是从何而来呀?”
“赵家村里都是些逃荒而来的穷人,哪里来的什么钱?”村长不自在的说,“小妹自小被家人娇宠惯了,要什么给什么,这才误会了。”
赵小妹刚想反驳,却叫村长长子给拉了回去——他从别人的言行中看到了对自己妹妹的不认同,他意识到有什么在自己认知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小妹这样下去会很危险。
“贫穷嘛?可是赵章子脚上的鞋是天衣坊今年新出的,王婶头上的簪子是金玉阁的,还有我们小妹,她身上的衣服是最普通的青色不假,可这料子你们摸摸看,大人你来摸摸看,真的是普通料子嘛!?”秦大夫上前将赵小妹重新拽回到众人眼前,赵小妹猝不及防差点摔倒。
“秦、秦叔?”秦文的样子让赵小妹觉得很陌生,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秦文,在她印象里,这一直是个温和又有本事的长辈。不管她犯了什么错,他都会认真细致的给自己讲道理、教自己,从不会打骂、教训。有时候赵小妹都忍不住想,如果她爹是秦叔就好了。而现在,这个被她深深依赖着的长辈,突然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好可怕。赵小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