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说局势混乱嘛?可你一知道县令是钱大人就毫不犹豫的让他帮忙了不是么?”楚昭别的性格李舒妄尚有不确定之处, 但是谨慎多思这是一定的。
楚昭却说:“钱响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我在他面前有几分薄面。”
镇北军那群兄弟在他心里的分量一定是不一样的, 李舒妄想,平时不苟言笑的人,私底下却一直惦记着老下属们的去向,铭记于心到一听县名就知道这里的县令是谁。
这其中微妙的反差让李舒妄觉得有些奇妙,但如果让楚昭知道李舒妄的想法,他大概会问李舒妄:“我什么时候对你不苟言笑了?”
马车轮子骨碌碌地往前转着,碾过路上堆积的树叶,发出“咔嚓咔嚓”声,风吹到身上还是热乎乎的,但,秋天其实已经到了。
李舒妄摊开手,一片叶子慢慢落到她手心里,秋天到了,很快就要中秋了。
中秋,去年中秋她是怎么过得来着?
中秋那天,李庄白肉是不营业的。这天本是做生意的好时候,但老板自己都不计较,那阿圆也乐得和家人团圆了。
照例,中秋节之前就会有人陆陆续续邀请李舒妄一起过节:慧姨、阿圆、老廖,还有石头她娘……,李舒妄会笑眯眯地但坚决地拒绝所有邀请——她要和老李一起过中秋——不过一般听到赵叔听到“老李”两个字,立马会送李舒妄一颗热气腾腾的爆栗子,附赠吹胡子瞪眼:“没大没小!”这时候都用不着李舒妄呼痛,慧姨就会上场,一把推开赵叔,再摸摸她的头发,给她塞一堆好吃的。也不单是慧姨,所有和李舒妄相熟之人都愿意给送吃送喝,就像是少了自己的这份,李舒妄就会饿死一样。但,说实话,每次逢年过节,李舒妄加的堆得吃的都够开个小点心铺了。
总之,到了中秋这日,李舒妄会难得起个大早,将家里收拾一新,然后带着老李喜欢的酒水点心,骚扰他一通,然后心满意足地提着桂花酒,一路走、一路吃。一般李舒妄会励志吃完一条街,但往往吃到半路,酒只抿了两口,肚子里却撑得放不下一口糕了,只得遗憾回家,躺着消食。躺到晚上再去赏月、看灯、吃月饼……
今年大刀白肉换了招牌,不知道中秋还放不放假,石头家还卖蛋黄莲蓉月饼么?往年石头娘总是要送自己好些,还有慧姨,她做的素烧鸡也好吃,当然家门口的鲜肉月饼也好吃。
李舒妄忍不住自嘲,她的佳节怎么总和吃脱不了关系?
“你想什么呢?”李舒妄大概沉默太久,叫楚昭忍不住问。
李舒妄下意识回答:“想月饼。”
楚昭失笑,随后道:“也是,中秋快到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个中秋怕是要辛苦小舒跟我在京城过了。”
李舒妄垂下的两只脚晃来晃去的,脸上带着散漫的笑:“京城有好喝的桂花酒嘛?泾县有个老酒铺,她家桂花酒的滋味别处再找不到。”老酒铺如今管事的是掌柜的独女,打小在酒缸里泡大的,接了铺子之后弄出来好几种有意思的酒水,据说都卖到外县了。
“楚某没尝过泾县的桂花酒,但京城名酒不少,某愿与小舒一一尝过。”
李舒妄点点头,伸手又抓了片叶子:“那京城有没有鲜肉月饼?外头酥,里头鲜甜,热吃极美。”最好配一杯普洱,江南制茶有秘方,普洱甘美不伤神。
“鲜肉月饼未曾听过,但醉仙居有一道耙肉条很是出名,申记莲蓉月饼香酥可口。”
“一换二,子明大方。”
“若小舒愿意赏脸,莫说一换二,就是一换十、一换百,又有何不可?我只怕京城口重多咸,不合小舒口味。”
说话这么好听?李舒妄挑挑眉,自己要是还不同意那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那就多谢子明款待了。”
哪怕楚昭早猜到李舒妄不会拒绝,但听到她同意时,还是忍不住兴奋,马鞭都叫他忍不住攥紧了。
只是说完这个话题,两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中,只有孤独的马蹄声有节奏的响着。
楚昭一时间有些惶恐起来,他觉得这静谧很好,又担心这静谧叫李舒妄觉得无聊,便动起脑子来,想找个什么话题……
“之前你不还好奇秦文是如何下毒的?这回见面秦文告诉你了么?”
李舒妄奇怪地看了眼楚昭,楚昭下意识抓紧了缰绳:“怎么了?”
“没有呀,我只是好奇这个钱大人没跟你说嘛?”据她所知秦文并没有隐瞒下毒的办法。
楚昭抿抿唇,正琢磨着如何糊弄过去,就听李舒妄接着说:“记得那晚你出去了,就剩我一个人在屋里,孙婶拼命敲门么?”
“嗯,当时你吓坏了。”
“孙婶当时说那个灯点久了人会发脾气嘛?秦文就是把毒融在灯油里的,点灯之后,便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