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人若是怀疑我不妨上折子参我一本, 若我有罪,皇上自会降罪于我。”
京兆尹冷哼一声:“我说不过罗少卿, 少卿还是先告诉我这死者到底是牵扯进了什么案子里吧!”
罗少卿侧头看了眼严守律。
严守律恭敬道:“回大人,是禁军统领陈子墨之女陈文君被杀一案。皇上对此案颇为上心,着臣细查此案。”
陈文君?京兆尹对这名字倒也有几分印象,毕竟当时此事也算闹得满城风雨。不过因死的是官宦之女,此案最后交给了大理寺。但他记得这女子死的不光彩,案子匆匆结了,怎么又翻出来查了?
严守律尴尬一笑:“下官无能,实在是案情复杂,我还没有理清头绪,只能眉毛胡子一把抓了。”
这是避开了自己的问题?京兆尹眉毛一挑,也不再纠结这问题,绕过罗少卿去推验尸房的门:“我不管你们为什么又要查这案子,但我绝对不会把尸体随随便便交给一个无名之辈!”京兆仵作马上就到,在此之前任何人不得妄动尸体!
罗少卿自然不可能让京兆尹打扰李舒妄验尸,因此多有阻拦。
不过两人都是朝廷要员,自然不可能乡野村夫那般粗鲁无理,可以想象下这个画面,多少有些风趣幽默了——尤其是在严守律欲伸又止的手的加持下。
好在,京兆的仵作也很快到了——是个头发花白但是收拾的很立整的朴素小老头。但既然能在京兆当仵作,这小老头自然也有些来历。小老头名唤蒋正,乃是仵作世家的第五代传人,而他自己也已经做了三十余年的仵作,是京里为数不多的二等仵作,帮助破案无数。
蒋正和李舒妄一样,随身带了个小木箱。这箱子表面油润,背带有较为明显的磨损,一看就是用了多年的。
“大人。”
“蒋老。”京兆尹避开了蒋正的礼,“有具尸体需要你看看。”他扭头看看罗少卿,他不能进,蒋老总能进了吧?
罗少卿自然不好再阻拦,只得把握先机,敲门提醒验尸房里的两人,京兆仵作到了。
楚思皱眉这京兆尹实在是令人讨厌,李舒妄却头也不抬地说:“放人进来吧。”
楚思只得照做。
而与此同时,宫中——
陶正英脱下了和蔼可亲的面具,变成阴险刻薄的反派人物——至少对于紫桃来说是这样。
陶正英眯着眼捏住紫桃的下巴,迫使其抬头,问:“紫桃,我给你个机会,你如实招了,我让你少遭些罪。”
紫桃心里一跳,她勉强扯了扯嘴角:“统领,小人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其余的,你硬要我说,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陶正英点点头,让人准备刑具。紫桃看到指板夹时忍不住浑身一抖,她不久之前尝过这东西的滋味,她冷笑一声:“统领若是想杀了我直接动手便是,何必如此折磨我一个下人!?”
她的眼神绝望而凄厉,可陶正英见多了这样的眼神,并不怎么受触动。他一只手指拎着那指板夹,转了转,笑了笑,说:“怎么?觉得这东西滋味太辣口了?不想再尝?那就说实话,说了实话还能死个痛快。”
紫桃强迫自己不去看几片沾着血迹的竹片,咬着牙不说话。
陶正英站起身来,把手里的指板夹随手一丢,自有狱卒上前捡起刑具动手,凄厉的声音很快响彻整间暗室。
待紫桃如同一滩烂泥瘫软在地时,陶正英一把揪起她的头发:“你到底说不说?”
“我无话可……”
“你还有个表妹?”陶正英突兀地打断了紫桃,“我听说她也在宫里当差?”
紫桃一愣,她顾不得手上的疼痛,试图去抓陶正英的衣摆:“大,不,统领,您、您有什么冲着我来,她还小她什么都不懂!” 断裂的指骨根本无法再用力,她的手好不容易碰到陶正英的衣摆又滑了下去。
陶正英居高临下地看着紫桃:“紫桃姑娘,你是个聪明人,你猜伺候顾才人的内侍宫女那么多,为什么我偏偏找你?”
紫桃尚且来不及说什么,却听陶正英悠悠问了一句:“顾才人寝殿的凳子不好换吧?”
这一刻终于还是到来了。紫桃绝望的想。
紫桃的故事有些过于乏善可陈了。所谓表妹其实是亲妹妹。家里太穷,便将女孩儿过继了一个,还是穷,便将大女儿卖了。几年后,过继女孩的那家人家因故也穷困起来,便把和自己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姑娘给卖了。
谁曾想这两个被苦汁子浸透了的果子居然在宫中相遇了。她们本该互相依偎互相取暖,但她们不敢叫任何人发现她们的关系。紫桃身份敏感,如果叫别人知道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那两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