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泯王看到信的第一反应是怀疑,直到看到随信寄来的令牌。一股巨大的恐慌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他的心脏,他一手抓着胸口,一手撑着桌子,不停地喘着粗气。
片刻之后,他终于冷静下来,蹲下来去捡被他揉成一团的信纸,只有微微颤抖的手依旧流露出了些许痕迹。
不能再等了。泯王想,再等下去,下地狱的会变成他自己,但在这之前,他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老师……不,泯王不知道为何下意识否定了这个想法,一定有人比老师更加适合……
同日,萧侍郎找上了大理寺,他儿子萧兆平已经被关押多日,如今大理寺没有找到直接证据证明是他儿子杀了陈文君,那是不是该放他回去了?
按理来说白少卿此时应正为了谋反案焦头烂额,无暇顾及陈文君,哪怕是心中再不愿意也该捏着鼻子把萧兆平放了。
但白少卿的态度却出乎萧侍郎意外。他一脸冷漠地对萧侍郎道:“令郎如今涉嫌到另一桩大案中,便是陈文君之死与他无关,如今也不能走出大理寺的门!”
萧侍郎上扬的嘴角瞬间拉平,他皱眉道:“我怎么不知道京城近几日有大案发生?何况前几日我儿与我都在江南呆着,便是有案子又与他和干?”
白少卿也不多话,只是拿出一张好像画着什么的纸递给萧侍郎,萧侍郎接过纸张,脸上的表情差点没控制住——那纸上赫然画的是从陈文君处搜出来的令牌!
“此物是从令郎房间里搜出来的,与官府在王贼手中查抄出来的那块不能说十分相似,那也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我原以为大人对此事并不知情,但看您的表情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萧侍郎勉强一笑:“少卿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东西我从未见过,既然兆平与案子还有牵连,便让他再在天牢里多待几天,叫他知道知道人间疾苦!”
白少卿面色微微一动:“大人不问问此案具体情况?”
“少卿不都说了王贼的案子?再说,大理寺的能力我一向放心,我相信你们不会冤枉我儿的。”萧侍郎朝白少卿拱手,抢在他开口之前说,“萧某还有公事在身,便不打扰白大人了。”言罢,转身离去。
白少卿看着萧侍郎的背影,此人心乱了。
乱了才好。
白少卿想,随即又觉得荒唐,自己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跟着皇帝“胡闹”,明明有更稳妥的法子……
“少卿大人,我看那个顾桥好像不太对劲!”下属的禀报将白少卿从感慨中唤醒,他一边问下属到底怎么回事,一边跑到了下属前头,急匆匆往天牢的方向去。
……
顾耘的死因不出意外的熟悉,官府的视线自然转移到了顾桥身上,而偏偏这时候,顾桥病重,眼看着就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顾桥看着白少卿紧锁的眉头就想笑,她早就病了,只是官府一直没在意,如今要查案子了,就知道要找她了?早干嘛去了?
白少卿请大夫为其把脉,老大夫捋了半天胡子,也只得出“神仙难救”四个字。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顾桥自有一套价值观,并不受这观点影响,甚至因为命不久矣而越发肆无忌惮。
不管白少卿问什么,顾桥都只有一句话:“我要见李舒妄。”她知道官府并不敢对自己用刑,毕竟官府还没从她嘴里挖出东西来,她的身体又脆弱的过分。
白少卿盯着顾桥:“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个名字?”
顾桥歪歪脑袋,居然冲白少卿笑了起来:“我知道这个名字不是很正常么?她坏了我那么多好事。”
白少卿眉头微微一皱:“李舒妄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了,我们也正在找她!”
顾桥愣了愣,随即摇摇头,说不可能。还不待白少卿问她为什么,她便说:“除了她不可能有人找得出我爹的死因。”
白少卿瞳孔猛缩:“真的是你亲手杀了你爹?你是怎么做到的?你……”
长期的牢狱之灾让顾桥变得十分枯瘦,眼睛大得吓人,歪脑袋的时候让人忍不住担心她的脑袋会不会就“嘎嘣”一下,掉下来。“让我见到李舒妄。”顾桥说,“见到她,我自然什么都说了。”
沉默在牢房里蔓延着,最后,白少卿妥协了:“我可以答应你。”
顾桥咧了咧嘴:“那我就在等在这儿了。记住,过时不候。”她指了指自己,“毕竟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几天,对不对?”
白少卿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吩咐底下人看好她,随即便离开了。
狱卒将顾桥从审讯室带回自己的牢房,顾桥走得很慢,但狱卒却不敢催她,只因顾桥现在宛若一具会行走的骷髅,狱卒很怕她万一摔了会被摔成碎片。但突然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