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新暮被幽禁在一间内饰富丽的房间里,细细数来,已经一周了。
房间内除了电视,没有其他的电子设备。
每天过得乏味煎熬,电视无时无刻不播放着,充当静寂空间的背景音,他坐在阳台的沙发上,认命般阖上眼晒太阳。
每年圣诞前后他都会来美国,但每年都会被幽禁在同样的房间里。
这曾是他亲弟弟的房间。
这次本想晚点过来,却万万没想到方沁女士会装病骗他提前过来。
方沁歇斯底里,“这是你应受的惩罚,你有什么资格躲!”
说出来有的人可能不信,方沁是他的亲生母亲。
于新暮当然明白,这确实是他应受的。
关于那段充斥着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记忆画面。
于新暮从不敢再去回忆。
他无力反抗,只静静地细数时间流逝。
待元旦过去,他就可以回国见到游朝和了。
他担心的是,若不尽快回去,她会不会再次忘记他的脸。
不由得心脏一阵抽搐。
此时,一粒粒细碎的沙石猛地砸在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惊得睁开眼。
他缓慢起身,站在窗边朝外望。
陡然间,徐铭的脑袋悄然地从墙角伸出来。
这座房子是两层别墅,他所在的房间在一楼,面向花园。
窗户只能开一个小缝隙,于新暮眉眼挑起,声音低沉,“怎么了?”
徐铭半蹲着身子,躲在一颗树干后面,看他面目扭曲的模样便知这姿势不好受。
他把一个黑色手机快速塞进窗户缝隙,压低声音说:“哥,我刚看到知里用你手机不知道给谁打电话,我弄个假手机掉包换过来了,你看看。”
于新暮伸出两根手指夹住手机。
“哥,我待会去偷钥匙,今天咱们一定要回国,我是受不了了……”徐铭腿蹲的酸,下意识地跺了一下脚。
“行,等你好消息,注意安全。”
徐铭摆了一个“ok”的手势,随即鬼鬼祟祟地弓着身子离开。
于新暮重新坐在沙发上,消息页面上有不少未读信息和未接电话。
有些信息是已读状态。
手机确实被人动过。
他把游朝和的聊天框置顶,也是已读状态。
除了几天前发来的信息,还有一个挂断的语音电话。
他莫名有点慌。
修长的手指快速敲击键盘,发过去一大段话。
【朝气,很抱歉我在这边发生了一些意外。今天我尽快回国,明天到南川亲自跟你解释。】
继而,退出聊天框,拇指往下翻,看到沈路川的信息。
【不是,于总你真的假的,还有心思祝我们用餐愉快,你这是一点醋都不吃啊?!】
于新暮眉头一皱,倏地站起来。
心彻底慌乱。
他何止吃醋,简直是醋意大发。
他垂头,盯着照片,游朝和正仰头和服务员说话,侧脸柔和真诚,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酸涩弥漫全身,他缓缓呼出一口气。
前有一个周与清,现在又来了个沈路川。
躁动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他在阳台来回踱步,手上敲着键盘,【你最好只是单纯地想和她吃一顿饭。】
发过去后,手机瞬间息屏,他拿着手机,有节奏地拍打另只手掌心。
抬眼观察房门和窗户,思忖出逃方案。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阔步走到房门前,向后用力拽门把手,试了几次徒劳无功,房门纹丝不动。
方沁为了把他困在房间里,煞费苦心,她在门上安装了一扇铁门,用两扇加锁的门困住他的自由。
房间内逐渐变得闷热难耐,空气里氤氲着躁郁因子,他单手解开衬衫衣扣,失魂落魄地看着窗外的花园。
无法接触到喜欢的人,他崩溃到不知所措。
不知过了多久,已近傍晚时分。
于新暮躺在沙发上,被门外的声响惊醒,他睁开惺忪的眼,腾地坐起来,脚上的鞋都没来得及穿,快步走到门口。
随着哗啦的声响,铁门被打开,钥匙的碰撞声传到他耳边,门外的人似乎是在寻找对应的钥匙。
于新暮静静凝听,下一秒,锁芯转动,咔嚓一声房门终于打开。
“哥,快走,方阿姨和知里出去了。”一进门,徐铭急切地说。
于新暮一天未进水,已是口干舌燥,略微僵硬地“嗯”一声。
两人手忙脚乱地把行李往箱子里胡乱一塞,狼狈不堪地走出别墅。
*
元旦这天,冬风呼啸,天空是灰白色的。
昨晚,周与清打来电话说要请她和秦愿吃饭,游朝和本想和秦愿聊聊于新暮的事,这才欣然应约。
然而,秦愿突然说要陪张女士逛街,临时爽约。
游朝和有心事,吃饭全程心不在焉,和周与清聊天的时候,一直干巴巴地点头回应。
周与清倒没发现什么,坚持要送她回家。
“和和,到朝阳花园了。”周与清停车,声线和煦。
游朝和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