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只手,先是抽出纸巾轻轻擦去涌出来的血滴,随后去柜子里拿出医药箱,取出碘伏帮她消毒,最后贴上一枚创口贴。
客厅极其安静,偌大的空间充斥着于新暮担忧的步伐和一气呵成的动作。
指尖血很快就止住,只是小伤,但游朝和没有打断他。
“剩下的我来。”他拿起一束花,示意她去沙发上休息会。
从始至终,他没有看苏知里一眼,不知是没看见,还是真不在乎。
苏知里敏感地捕捉到他们之间的眉目传情,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情愫,让她感到刺眼又怀念。
抓着杯子的手不自觉关节泛白,她蓦然出声:“新暮哥,阿姨说让你今天回北州…”
她的声音很轻很小,笔直的坐在那里看起来很乖,似乎很畏惧于新暮的威严,游朝和莫名生出一丝怜悯。
于新暮把剪好的花插进花瓶里,眼皮都懒得抬,冷淡回应:“我妈的话不是圣旨,你不用事事都听她的。”
“可是…”
“我尽量晚上赶回去。”他还是做了妥协。
苏知里轻轻一笑,畏惧的神色消失不见,乖巧地说:“嗯那我在北州等你。”
她视线落在花上,笑着说:“花真好看,我也喜欢粉色的花。”
游朝和坐在单人沙发上,敛去眼底翻涌的情绪,默然盯着于新暮剪完最后一支根茎,插入花瓶里。花朵粉嫩娇艳,淡淡的花香弥漫整个客厅,任谁都会喜欢。
*
他们俩的第一个情人节,因为苏知里的到来,打乱了于新暮所有的计划。下午,让徐铭陪他一起去机场送苏知里去机场,为此,徐铭唠叨他一路。
“哥,你不要过于自责了,每次面对知里,你跟还债似的。当年那件事也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己一个人硬扛。”徐铭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余光里瞥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再说了,我嫂子应该不知道那事吧,万一被误会可咋整。”
于新暮揉捏眉骨,沉声道:“所以才让你陪我送人。”
“是是是,我知道。”徐铭不敢直接挑明说出来,话变得含混不清,“反正,你注意点,我看知里对你有点那啥……”
说完,他立即噤声,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于新暮应该明白他说的意思。
于新暮确实放不下那个心结,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跟游朝和说明。
五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在他心里长成一根根粗壮的藤蔓,经常在夜深人静时,紧紧纠缠、缠绕他不放。
他想挣脱出来,但始终觉得愧对苏知里。
或许,就像徐铭说的那样,他是在赎罪。
游朝和猜到一点,徐铭正在和秦愿你侬我侬的约会,冷不防被于新暮叫回来,大概就是不想让她误会。
她没再深想,刚冒出头的猜忌顺理成章地缩回去。
*
除夕这天,游朝和收拾好行李回到朝阳花园,打开门,游钧和汪雨霖头上各自戴着浴帽,在客厅打扫卫生。
她进去放下行李,很快加入他们。
她套着一次性手套,在厨房拿一块半干的抹布,在游钧的指挥下,去擦阳台窗户边框的灰尘,汪雨霖在她身后拖地,悠悠然地搭话:“听说秦愿又谈恋爱了?”
游朝和笑了笑,“你们消息真灵通。”
汪雨霖站直,双手搭在拖把手柄上,“前几天我跟你张阿姨出去逛街的时候,听她说的。你张阿姨可喜欢那小伙子了,让她夸的我都想见一见。”
“张阿姨这次怎么这么满意?”她诧异转身,脑海里浮现徐铭那张吊儿郎当的脸,有些忍俊不禁。
“貌似是前几个月这小伙子帮秦愿赶跑了死缠烂打的前男友,为此受伤进医院,把你张阿姨紧张得不行。”
“啊,秦愿没事吧?”这事她没听秦愿提过。
“那小丫头跟你一样鬼精,完好无损。”
游朝和若有所思的转身,这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她丝毫不知,心里愧疚平时对秦愿关心太少。
晚上吃过年夜饭,她回房间给秦愿拨去一个视频电话。
电话接通,秦愿戴着一顶红色针织帽,手里挥舞着仙女棒,张女士也在她旁边。
游朝和笑意盈盈地给张女士拜了个年,简单问候几声后,秦愿把镜头对着自己,一脸狡黠地问她是不是于新暮不在一个人太无聊了。
她咧嘴一笑,直截了当地把话题转到徐铭受伤的那件事。
好半晌,秦愿才想起来,【那是几月份来着,十一月初吧,我准备给你打电话,但被徐铭打断了。】
游朝和:【他为什么打断?】
秦愿没来由的笑一声:【他说不能打扰于新暮追求你,我记得你去北州参加书展了,于新暮听说你参加,他才参加的。】
游朝和大脑空白一瞬。
紧接着,于新暮漫不经心的神情,以及那句悠悠然的“陶冶情操”全然浮现在脑海。
难怪。
难怪在飞机上她一睁眼就看到他坐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