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
于是,她抽出干枯的花束,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
没一会儿,手机收到于新暮到家的消息,游朝和倒完花瓶里的水,立即打车回到玉锦别苑。
今年的春天格外长,暮色时分依然有几分凉意。
游朝和心思雀跃地来到二楼,人不在她卧室里,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于新暮的卧室。
双脚刚站定在卧室门口,隐约听到卫生间里持续传来干呕的声音,她没来得及想太多,急忙推开半掩的门,干呕声戛然而止,响起的是哗哗作响的水流声,她眉头紧皱的来到卫生间门前。
于新暮半躬着身子站在洗脸池旁,微红的掌心接上一捧水洗脸。
她倚靠在墙边,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胃不舒服啊?”
听到她声音,于新暮略显惊讶地双手一顿,他抹一把脸,漫不经心地说:“可能是吃坏肚子了。”
随后,他关掉水龙头,随手抽出擦脸巾,把脸上残留的水迹擦干。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畅,看起来没事人一样,游朝和没多想,继续问:“吃药了吗?”
于新暮把擦脸巾扔进垃圾桶,头没抬,“不碍事。”
她撇了撇嘴,心想这么大的男人还不能照顾好自己。
在桌上拿起玻璃杯,她摁下直饮机按钮,装满一杯温热的水,她走回来递到他面前,还是担心他的身体,“喝点温水吧。”
“好。”
于新暮双手紧握垂在腿边,他瞥一眼杯子,嘴角微微上扬,他微不可察地呼出一口气,松开手指缓缓伸向杯子,他的动作很小心,像是担心接不住会把杯子打碎。
他的手刚托住杯底,手指不受控的抖动起来,霎时间杯子打翻落地。
脚下的疼痛感瞬时传来,游朝和下意识快速躲避,退到墙角边。
玻璃四分五裂弹到她脚面上,她穿着凉拖,进门时袜子就已经脱掉,脚趾交接处被划出一道血口子。
于新暮蓦然收起颤抖的手,蹲下身把人打横抱起,许是因为紧张,胸口气息起伏不定。
他把人放在床上,双手抬起她的脚细看伤口,她的皮肤白而嫩,划破的伤口狰狞肆意地染红肌肤,他的心被揪紧,抬眼看她,“痛不痛,你等会,我去拿医药箱。”
游朝和凑前瞅一眼,不止扎出一道血口子,小拇指旁也有几道伤口,上面沾着晶莹的玻璃碎片,血迹粘在皮肤上蔓延开来,让人看着生怕。
流这么多血,于新暮那么紧张也情有可原。
于新暮拎着药箱走进来,一边取出棉签清理伤口处的血迹,一边道歉:“对不起,我刚才手没拿稳,打翻你好心送的水。”
她的脚跟垫在他的掌心,温温的很舒服,游朝和抿嘴一笑,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头发,没心没肺地笑起来,“没关系…”
恰逢他在涂药,她疼的嘶一声,脚不自觉地向后抽离,于新暮扣住她的脚踝,声音很轻,带着自责,“还说没关系,都痛成这样了。”
她咬住下唇,默默忍着痛感,承认道:“是有点疼。”
于新暮没吭声,默然地埋头给伤口上药,每擦一遍,都仿佛在划开他心口的肉,硬生生地疼。
他日夜担心受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昨夜,他难得无梦地睡上两三个小时,凌晨莫名醒来,便再也没睡着,那时游朝和在他身旁熟睡,脸颊上潮热未退,呼吸浅浅的,像轻薄的羽毛扰动他的心。
她是多么美好,只要这样静静看着她,他嘈杂的世界即刻安宁下来。
但是,他不能不顾及自身越来越差的身体状况就这么自私地占有她。
他担心自己会像王町那样在情绪焦躁的情况下失手伤害她。
他不希望将长存已久的负面情绪影响到她。
朝气的身边应该被明朗、自由、温暖包围。
而不应出现像他这种整日被死寂和枯萎包围的人。
他当时想到这,呼吸开始不均匀,胸口猛烈起伏,肠胃搅动在一起,一阵恶心眩晕的感觉再次袭来,他连忙起身去洗手间。
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只是近来尤为频繁,可能随时都会发作,他为了不让游朝和发现,起床后收拾办公用品,回到九栋。
白天,他在房间里想了很多,甚至预设许多未知的恐惧,各种繁杂的情绪挤在他的大脑,乱到仿佛要炸开。
这让他的精神状态更为差劲,分散的注意力无法回到工作当中。
这样的精神状态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如今,他的躯体化症状愈加严重,双手总会无法受控地不停抖动。
他刚才努力克制平稳,却依旧没抓紧游朝和递来的杯子。
到头来,还是让她受到伤害。
看到她受伤比自己的手被划破还要痛。
这场来回激荡的痛,让他彻底认清了现实。
*
脚上的伤口全都恢复好后,于新暮忙得不见踪影,几乎很少回家,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天没见到他,今天是周五,一早醒来